此刻，张扬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已经不是学生之间的打架斗殴了，这是能让他家破人亡的威胁！
“你……你不要乱说？”张扬的声音在发抖，但是还是嘴硬。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冷冷地说道：
“道歉。”
“什……什么？”
“给我女朋友，道歉。”
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
“女朋友”三个字，像一颗炸弹，在夏晚星的心里同时炸响。
夏晚星，先是震惊、错愕，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羞涩和巨大安全感的暖流，包裹了她的全身。
张扬看着陈默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照做，这个疯子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权衡利弊之下，他所有的嚣张气焰都化为了乌有。
他艰难地转过头，对着夏晚星挤出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对……对不起。”
“还有呢？”陈默的声音依旧冰冷。
张扬咬了咬牙，几乎是屈辱地喊道：“……大嫂，对不起！”
“滚。”
陈默猛地一松手，张扬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他看都不敢再看陈默一眼，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跨上摩托车，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见没戏看了，也渐渐散去。
只剩下陈默和夏晚星，还站在原地。
夏晚星的心还在怦怦狂跳，刚才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她看着眼前的陈默，那个冷静的学神，那个风趣的老师，那个……刚才为了保护她，浑身散发着强大而危险气息的男人。
“你……你刚才……”她想问他怎么会知道那些事，又想问他那句女朋友……
“走吧，我请你吃饭，这里好吃的挺多的。”陈默却打断了她，语气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拉起她的手腕，向前走去。
夏晚星被他牵着，手腕上传来他温热的、带着薄茧的触感，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脚步。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走到一家中餐馆门口，这里是陈默上一世经常来的店，实惠且分量足，味道也不错，老板是对中年夫妻，很是热情。
陈默点了一些清淡的适合女生吃的菜。
吃饭的时候，夏晚星看着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刚才……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哪句？”陈默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那句……”夏晚星的脸颊又烫了起来，“……女朋友。”
陈默看着她那双在路灯下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笑了，一个真诚的、不带任何玩笑意味的微笑。
“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不那么说，”他顿了顿，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夏晚星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攥住，然后缓缓揉开。
“不公平……”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她低下头，用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汤，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氤氲的水汽。
陈默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触动了她，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语气恢复了轻松。
“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尝尝这个，这家店的招牌菜，刺都剔干净了。”
“嗯。”夏晚星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声，夹起那块鱼肉，小口地吃了起来。
一顿饭，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气氛却不再尴尬。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悄然流淌。
夏晚星会偷偷看陈默吃饭的样子，发现他吃得很快，但动作很干净，没有一点声音。
陈默则会时不时地给她添茶，提醒她哪个菜烫。
这些细微的、充满烟火气的互动，让夏晚星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只认识了几周的同学吃饭，而像是在和一个……认识了很久很久的、可以完全依赖的人在一起。
吃完饭，陈默主动去结了账，夏晚星想抢着付钱，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说好我请你吃饭的，”陈默把找回的零钱揣进口袋，理所当然地说，“你已经请我喝过奶茶了，我们两不相欠。”
“可是……”夏晚星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陈默笑了笑，很自然地接过她背上的帆布包，自己背在了肩上，“男孩子跟女孩子出去，哪有让女孩子花钱的道理。走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他的动作那么自然，语气那么坦然，让夏晚星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只能愣愣地看着他背上自己的那个、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帆布包。
那个包和他沉稳的气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看起来有些滑稽，却又让她心里甜得冒泡。
两人并肩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晚春的傍晚的风格外温柔，吹拂着路边的香樟树，送来阵阵清香。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下一个路灯下缩短，如此反复。
“你……刚才不怕吗？”夏晚星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那个张扬，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怕什么？”陈默的语气很平淡，“一群被家里宠坏了的纸老虎而已，其实比谁都怂。”
“可你怎么会知道他家里的事？”
“海城就这么大，富贵楼那么有名，想知道不难。”陈默随口编了个理由，他不想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
夏晚星虽然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也没有再追问。
她知道，陈默身上有很多秘密，但她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快到校门口时，陈默停下脚步，把帆布包从肩上取下来，还给她。
“好了，到学校了。”他看着夏晚星，眼神认真，“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
以后再遇到这种人，离远点，保护好自己。如果躲不开，就给我打电话。”
“嗯。”夏晚星接过包，紧紧地抱在怀里，感觉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淡淡的阳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