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薄纱窗帘，在卧室里洒下柔和的光晕。楚雨萱醒来时，发现自己独自躺在宽大的床上，身旁的位置空着，但枕头上还残留着罗刹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雪松与淡淡威士忌的气息。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昨晚自己竟然那样拉着他不让走……脸颊不禁微微发烫。但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隐秘的欢喜。她起身走出卧室，听到书房方向传来轻微的声响。
书房的门虚掩着，她看到罗刹已经穿戴整齐，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流动着复杂的数据流。他神情专注，侧脸在晨光中显得轮廓分明。苏晓站在他身侧，微微俯身，指着屏幕上的某些条目低声汇报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碍眼。
楚雨萱脚步顿住，心底那点欢喜瞬间被一种微妙的酸涩取代。她深吸一口气，换上明媚的笑容，推门而入。
“罗大哥，苏晓姐，早啊。”她声音清脆，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我让厨房准备了虾饺和皮蛋瘦肉粥，是罗大哥你喜欢的广式口味。”
罗刹抬起头，目光从屏幕移开，落在她身上，点了点头：“好。”
苏晓也直起身，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干练，对楚雨萱微微颔首：“楚小姐早。” 态度无可挑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楚雨萱殷勤地给罗刹布菜，说着些巴黎时装周的趣闻，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苏晓则安静地用餐，偶尔在罗刹问及数据细节时，才言简意赅地回答几句。
罗刹似乎并未察觉两个女人之间无声的波澜，他的心思大部分还沉浸在刚刚获取的信息中。
“信达贸易的数据库比预想的更有价值。”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那几批所谓的‘医疗设备’，核心部件是一种高精度能量感应与屏蔽装置，技术来源不明，但绝非民用级别。霍恩海姆通过信达，不仅在洗钱，更是在为‘暗影’采购和转运特殊物资。”
墨言此时也加入了早餐，接口道：“没错，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加密的暗网接入点。詹姆斯·李权限不够，只是节点之一，但顺着这个节点，我们捕捉到了一些碎片化的通讯记录，指向欧洲多个地点，其中一个……在瑞士日内瓦湖畔，坐标很精确，像是一个安全屋或者小型据点。”
“日内瓦湖畔……”罗刹眼神微眯。那里是欧洲老钱和众多国际组织的聚集地，鱼龙混杂，确实是隐藏的绝佳地点。
“我们下一步是直捣黄龙，去瑞士？”墨言有些兴奋。
“不急。”罗刹摇头，“霍恩海姆在亚洲的触手被我们斩断，他此刻必然如同惊弓之鸟。那个据点很可能已经进入静默或转移状态。贸然前去，只会打草惊蛇。”
他沉吟片刻，下达指令：“墨言，利用我们掌握的信达渠道和那个暗网节点，反向给霍恩海姆传递一些精心准备的‘信息’——比如，星河集团对那几批‘设备’很感兴趣，愿意出高价购买后续产品和技术。示敌以弱，引他判断我们只是贪婪的商人，而非复仇的猎手。”
“明白！搞心理战，我喜欢！”墨言咧嘴一笑。
“苏晓，”罗刹转向她，“利用我们在欧洲的商业网络，不动声色地调查那个日内瓦坐标点的产权归属、近期人员流动和能源消耗情况。我要知道，那里现在到底是谁在住。”
“是，罗总。”苏晓领命。
部署完毕，罗刹看向窗外，阳光已经彻底驱散了晨雾。“我们在新加坡的任务基本完成。准备一下，明天返回。”
他的目光扫过楚雨萱和苏晓，两人都因为即将返回而流露出不同的神情。楚雨萱是松了口气，似乎想尽快离开这个让苏晓显得更“有用”的地方；苏晓则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眼神深处，似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