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柴皓察觉后会绕行,寻薄弱处再攻,未料他竟如此悍勇,明知是陷阱仍一头扎入!
“是那柴南蛮疯了,还是本帅疯了?”完颜宗望摇头不解,“一万骑敢冲我十万骑,他究竟作何打算?”
他不信柴皓因两次胜他,便狂妄到无视十万金军。
兵力悬殊至此,金军可数骑围一敌,歼敌一万,自损不过千骑。
此乃兵家常理,可柴皓却如莽夫般直冲敌阵,令完颜宗望疑其另有图谋。
“何须多虑?”完颜宗翰冷声道,“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诡计皆无用!我十万铁骑,岂惧他区区万人?”
此刻,金军已完成合围,伏兵绕至幽州铁骑侧后,使其腹背受敌。
金军可自背后放箭袭扰,或直接掩杀,将兵力优势发挥至极。
幽州军若回身应对后方与侧翼的金兵,正面的敌军便会如毒蛇般咬住他们的后背。
这情形,犹如独行巨象遭遇狮群围攻,纵有千钧之力,也难敌四面袭来的利爪尖牙!
看似绝境,实则暗藏生机。
关键在于冲锋速度——只要幽州铁骑冲得够快,金军的包抄便追之不及。箭矢更不足为惧,柴皓麾下万骑皆披双层布面甲,连战马要害亦有护甲遮蔽。
在柴皓率领下,在汴梁城头歌姬们的战鼓声中,一万一千骑如烈焰般向前席卷。马蹄震碎积雪,铁骑洪流直扑金军阵型最厚实的。
百步之距,柴皓左臂高举。万骑齐举神臂弩,箭雨倾泻间射落近千金骑。金军马弓还击时,双方已收起 ,亮出寒光凛冽的兵刃。
(幽州铁骑身披双层重甲,金军射来的箭矢大多被弹开,或是卡在布面甲上未能穿透。仅有数十名将士不幸被射中面部,或是战马的非致命部位,整体伤亡微乎其微。更有二三十名倒霉鬼被箭矢贯穿眼眶,当场毙命。
金军见数万箭雨仅造成如此轻微损伤,不禁愕然。虽用的是力道较弱的骑弓,但在如此近距离下收效甚微,仍令他们震惊。很快,他们意识到问题出在幽州军的精良甲胄上。
好甲!宰了这些幽州蛮子,夺了他们的铠甲,我大金铁骑必将所向披靡!冲在前列的金军将领眼冒精光,厉声喝道。
霎时间,两军轰然相撞。刀光剑影间,鲜血如喷泉般迸射......
两位元帅有令!率先斩杀柴南蛮者,攻破汴梁后除皇宫外可优先劫掠半日!金军将领的吼声响彻战场。
听闻此令,金军骑兵个个双目赤红,贪婪之色溢于言表。虽无封侯赏金的承诺,但优先洗劫汴梁的 远超任何封赏。他们一路从河东劫掠而来,深知宋国富庶,而都城汴梁的财富更胜地方百倍!
女真各部骑兵,连同辽国降军,皆如饿狼般扑向幽州军阵前的柴皓。
哼!想要本王的项上人头,且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柴皓冷笑着,眼中寒芒乍现。手中苍龙曜日枪在夜色中划出刺目银光。
一名挥舞狼牙棒的女真悍将刚冲至半途便惨叫着坠马,眼眶赫然多了个血窟窿。他的兵器距柴皓尚有半马之遥,便已命丧黄泉。
一颗染血的石子,深深嵌在金兵空洞的眼窝中。
张将军好身手!庞万春在柴皓身旁赞叹,这位神箭手对张清的飞石绝技也钦佩不已。
妙极!当赏!柴皓朗声大笑,本王出征未带银钱,今日所斩金贼,尽数记你张清军功!
谢大王恩典!张清在马上喜形于色。军中谁人不晓主公柴皓的勇武?每战必斩金兵百余骑,这等军功足以封侯拜将!更难得的是主公亲口嘉奖,这才是无上荣光!
张清精神大振, 三石,又取三名金兵性命。与此同时,柴皓长枪横扫,两名金军百夫长应声 ,胸骨尽碎,当场毙命。
岳飞、林冲、庞万春、高宝等将领各展神威,枪出如龙,所向披靡。尤其柴皓手中那杆苍龙曜日枪,在烽火映照下寒光凛冽,金兵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实则是柴皓率众主动冲杀!以他为矛尖,岳飞等枪将为两翼,后方万余精骑为矛杆,这支铁骑如利刃般刺入敌阵。金兵虽悍勇,却难挡其锋芒。
拦住他们!
根本挡不住啊!
金军阵中哀嚎四起。这些完颜宗翰麾下的西路军精锐,往日追剿辽帝所向无敌,此刻却肝胆俱裂。
他们从未与柴皓及其幽州军正面交锋。
早先听闻完颜宗望的数万东路军两次败于柴皓之手时,西路军将士暗自嗤之以鼻,认为东路军久疏战阵,早已不堪一击,甚至私下多有讥讽。
然而,当他们真正对上柴皓麾下的幽州铁骑时,才惊觉自己错得离谱!
东路军并非因安逸而衰败,而是那位被金国蔑称为柴南蛮的幽州王与其铁骑,实在强悍得超乎想象!
金军虽有十万铁骑,却未全部投入正面战场。左右两翼及后方约四万骑正试图合围幽州军,正面四万精骑列阵阻截柴皓,另有二万骑拱卫着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的中军大帐。
可此时,试图包抄的部队根本追不上幽州铁骑的疾驰之势。那一万一千铁骑犹如破阵长矛,在四万金军阵中撕开血路,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坠马。
幽州骑士身披双层布面甲,金军的刀剑难伤分毫,即便狼牙棒、铁锤等重器也难以穿透双重护甲造成致命伤害。反观金军,虽着铁甲却防护不全,甲胄缝隙在寒夜中更显致命——凛冽风雪中,披甲的金兵冻得手脚僵硬,十成力气使不出七分。
而幽州军双层棉甲御寒,除手掌微凉外浑身暖热,战力得以全力施展。此消彼长之下,金军阵线被生生劈成两半,整个口袋阵的底部几乎要被彻底捅穿!
嘶——中军帐前,首次目睹幽州铁骑威势的完颜宗翰倒抽冷气,南人竟有如此虎狼之师!我大金百战精锐都要被其凿穿!
完颜宗望苦笑着挥动令旗:现在宗翰可还笑话本帅?当即调整战术,令左右四万骑放弃合围,转去增援岌岌可危的正面防线,企图以人海战术消耗柴皓。
阵中浴血的柴皓见状大笑:完颜宗望,想以多欺少?染血的长戟横扫,将三名金骑同时挑 背,可曾听过一汉当五胡
汉家儿郎可曾惧过胡马?
柴皓横枪立马,纵使深陷十万金军重围,依旧谈笑自若。身后岳飞、林冲、庞万春诸将见主帅如此气概,胸中豪情顿生,方才血战的肃杀之气尽化作朗朗笑声。
王爷说得痛快!自古汉家儿郎何曾怕过胡骑!
新投麾下的敢战士裴乾放声大笑,手中长刀劈开迎面而来的金兵。跟着这般豪气干云的主帅,纵是刀山火海也如闲庭信步!
老裴你贩马总赔本,连数都算不清!同袍高宝一边杀敌一边笑骂,按王爷的算法,咱们一万铁骑能当十万胡骑用!完颜宗望听好了,现在是我们包围你们!
说得好!
幽州铁骑齐声呼应,笑声震彻战场。明明身处重围,却好似反客为主,倒让金兵面面相觑——这些南蛮莫不是杀红了眼?
中军大旗下,完颜宗望面沉如水。他原以为燕山之战已是柴皓最狂妄之时,不想今日竟嚣张至此!
擂鼓!全军压上!完颜宗望怒喝,今日定要这南蛮血溅沙场!
完颜宗望面色阴沉,猛然挥动令旗,誓要将柴皓彻底碾碎。
若不能将其歼灭,大金铁骑的威名必将蒙羞!
汴梁城头,李纲与守城军民望着柴皓与幽州将士在战场上纵声长笑、奋勇拼杀的身影,无不为之震撼。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以寡敌众犹能如此从容,千百年来,恐怕唯有幽州王与其铁骑方能做到!
李纲捋须慨叹,眼中闪烁着敬佩与热血。若非不善骑术,他恨不能提刀出城,随柴皓一同斩杀金贼!
史书所载以少胜多之战,多为骑兵对步兵,精锐对羸弱。可眼前十万金军皆是百战精锐!自古从未有人能以万骑冲击十万铁甲骑兵,还能如此从容不迫!
要知道,许多王朝鼎盛之时,都未必能凑出十万铁骑。金国能拥有如此雄师,足见其强盛。而柴皓竟视这般强敌如无物,这般气概令人心折!
城头擂鼓助阵的花魁们早已香汗涔涔,却因幽州将士的英姿而愈发卖力击鼓,喝彩声不绝于耳。
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幽州王!此言不虚!若我等平日勤练骑射,此刻岂不能追随幽州王左右?
守城士卒既羡且慕,幻想着若能成为幽州铁骑一员,受万众景仰、得佳人喝彩,该是何等快意!
杀!绝不能让柴南蛮继续猖狂!
以寡敌众?今日定叫尔等葬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