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委会顶楼那场无声的、属于术法层面的交锋,其激烈程度与最终的诡异结局,像一颗投入深海的巨石,余波尚未传递到龙组的耳朵中。
此刻,龙组基地的中央厨房,正上演着一场更为原始、也更为直接的“战争”。
战争的核心,是“食欲”。
“都他妈给老子排好队!再挤,再挤信不信爷一勺子擓你脸上?!”
一声清脆悦耳,却又充满了胡同大爷骂街气息的娇喝,在喧闹的厨房门口炸响。
龙头和玄机子循着那霸道的酱香味找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他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魔幻景象。
平日里纪律严明、执行任务时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龙组精英们,此刻正像一群饿了三天的难民,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端着饭盆,拼命地往厨房里挤。
他们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那不是对敌人的杀气,而是对食物最纯粹的渴望。
而在被他们围堵的厨房中央,那个本应是重点看护对象,此刻却身穿着一件被他嫌弃地卷起袖子、显得格外宽大的白色厨师服的“何雨柱”,正大马金刀地站在主灶台前。
他,不,是“她”,一手叉着那不堪一握的纤腰,一手挥舞着一口巨大的炒勺,雪白细腻的藕臂与这油火之地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反差。
那张属于何雨水、清冷如仙的脸上,此刻却摆着一副属于何雨柱的、嫌弃又得意的流氓表情。
“看什么看?没见过做饭啊?”“她”用那清脆的女声,毫不客气地训斥着一个试图插队的彪形大汉,“你,对,就你,肌肉练得跟小山包似的,饭量大就了不起啊?给老子滚后面去!爷这儿的规矩,就是先来后到!”
那名在外面足以以一当十的格斗教官,被一个“弱女子”指着鼻子骂,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嘿嘿一笑,挠了挠头,竟真的乖乖退到了队伍后面。
开玩笑,刚刚那一口炸酱,香得差点把他魂儿都勾走了!
为了这口吃的,别说被骂两句,就算让他喊“姑奶奶”,他也认了!
龙头只觉得一股热血“嗡”地一下直冲天灵盖,他感觉自己不是心梗要犯了,而是已经心梗了。
这成何体统!
他龙组的脸,还要不要了?!
“何雨柱!”龙头一声怒喝,声音里裹挟着A级强者的威压,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整个嘈杂的场面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了那张黑如锅底的脸。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何雨柱,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他慢条斯理地从旁边水缸里舀了一勺水,想跟以往一样“吨吨吨”灌下去,结果刚仰头就呛了个半死,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胸前衣襟,显出底下玲珑的曲线。
“咳咳咳……他奶奶的,这破身子,喝口水都费劲!”
他愤愤地骂了一句,这才抬眼看向龙头,非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配合那张脸,本该是倾国倾城,可那笑容里的无赖劲儿,却让人恨得牙痒痒。
“哟,老爷子,您也闻着味儿来啦?”何雨柱用炒勺指了指锅里那油汪汪、香气还在不断蒸腾的炸酱,一脸的显摆,“怎么样?我这手艺,比你们食堂那帮跟绣花似的厨子,强点儿吧?”
“胡闹!”龙头气得胡子都在抖,“这里是龙组基地!不是你们轧钢厂的后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立刻给我……”
“打住!”
何雨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那双属于何雨水的凤眸微微眯起,闪过一丝与傻柱截然不同的锐利与冰冷。
“老爷子,咱明人不说暗话。我妹妹在外面‘敲山震虎’,动静不小吧?”他用炒勺轻轻敲了敲锅沿,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她是为了谁,您心里清楚。我呢,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家国大义,我就认一个死理——谁敢动我亲人,我他妈跟他玩命!”
这番话,他说得斩钉截铁,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护犊子的狠劲,竟让龙头一时语塞。
玄机子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心中那股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这何雨柱,看似粗鄙,但每一句话都直击要害,哪有半点传闻中“嘴比脑子快”的蠢笨模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龙头强压着怒火,沉声问道。
“简单!”何雨-柱将炒勺往灶台上一放,双手抱胸,那动作让他胸前本就傲人的曲线更显惊心动魄,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下巴点了点龙头,“给我媳妇儿,娄晓娥,派你龙组最顶尖的精锐,24小时贴身保护!另外,我妹妹弄出来的动静,你们负责善后!”
“你这是在命令我?”龙头的声音已经冷得能掉下冰渣。
“不不不,”何雨柱摇了摇那根属于何雨水的纤纤玉指,笑得像个奸计得逞的狐狸,“我这是在跟您做交易。”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吐出了那道足以让任何老饕疯狂的菜名:“作为交换,我,给你们做一道真正的‘佛跳墙’。”
佛跳墙?!
这三个字一出,不仅是周围那群厨师,就连那些端着饭盆的龙组成员,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传说中的闽菜状元!
工艺之繁复,用料之考究,味道之绝美,堪称人间极致!
就连龙头和玄机子,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就凭一道菜,就像指挥我龙组?”龙头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但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一道菜?”何雨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环视四周,看着那些因为“佛跳墙”三个字而眼神发直的龙组成员们,声音陡然拔高,“老爷子,您要是不答应也行。那从今往后,你们龙组上上下下,一日三餐,就是白水煮白菜,配拔凉的窝窝头!一滴油星儿都别想见着!”
“我……”龙头刚要发作。
“你们说!想不想吃佛跳墙!”何雨柱猛地转身,对着那群龙组成员振臂高呼。
“想——!”
震天的吼声,夹杂着吞咽口水的声音,差点把厨房的屋顶给掀了!那股子由口腹之欲汇聚成的磅礴意念,竟让龙头那A级的威压都为之一滞!
他惊骇地看到,自己那些身经百战、忠心耿耿的下属,此刻正用一种近乎哀求、甚至带着一丝“你敢不答应我们就跟你拼命”的决绝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
民以食为天……古人诚不欺我啊!
龙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死死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阳寿,在这一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地流逝。
他被一个厨子,用一道还没开始做的菜,给……绑架了。
最终,在麾下精英们那足以将钢铁融化的期盼眼神,以及玄机子那“龙头,顺其自然,此乃天数”的无耻劝说下,龙头憋屈地点了头。
“成交!”
龙头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个字,带着无尽的憋屈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解脱。
跟这个逻辑清奇、武力值不明、厨艺却堪比战略级武器的“何雨柱”待在一起,每一秒都是对心血管的严峻考验。
用一队人马换取整个基地的安宁和自己的阳寿,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派人!派两队!”龙头几乎是咆哮着下达了命令,“A队,去何雨柱同志的……住所,确保娄晓娥女士的安全,满足她的一切合理要求!记住,是保护,不是监视!谁敢让她受半点委屈,军法从事!”
“b队,立刻前往地安门派出所,接管灭门案,以及后续发生的所有关联命案!封锁一切消息,抹除所有痕迹!记住,对外界的统一口径是,黑帮火并,与任何超自然力量无关!我要在天亮之前,让四九城恢复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得嘞!”何雨柱闻言,立刻换上了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他“啪”地打了个响指,那动作配上何雨水的脸蛋,说不出的怪异,“老爷子敞亮!您就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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