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很远,还能从后视镜看到老太太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们,时清磊的手绢递过来,许菲菲才发现自己掉眼泪了。她微转过身,背部侧对着时清磊擦眼泪:“我就看不得送别的场面。”
“你和我还没这么难舍难分呢。也没...”主动抱过我。
许菲菲被他这厚脸皮的话弄得面红耳赤:“你那严肃清冷都是装的啊!怎么这么厚脸皮!”
“和自己对象脸皮厚点不是应该的么。”时清磊倒是磊落的样子,许菲菲接不上话,扭头不理他。
时清磊把母亲给他带的一盒水果递给许菲菲:“妈说她洗过了,让你在车上吃。”也不说是谁妈。许菲菲拿着饭盒把红着的脸转向车外,没看到他翘起的嘴角。原来逗媳妇这么有趣么!
车子开出市区,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庄稼。地里还有人在劳作。许菲菲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可是很舒服惬意。她好久没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了。从她爸爸犯错误差点被开除开始,她都是一直绷着弦的。甚至之后的三四年都没笑过。
小时候,父亲是汽轮厂的车间主任,妈妈也是食品厂的正式工,还是小组长。她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加上她学习好,长得漂亮,舞蹈也跳得好,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焦点。是父母的骄傲。她还记得自己的独舞得奖时,报纸上她跳舞的照片被父母装到相框里挂在墙上时的骄傲神情。
可是父亲犯错了!他竞争副厂长时被举报了。而且还被查实了。拖了好多人才没被开除,去了一线最苦、最累的岗位。
大房子被收走了。换了一个十几平方的宿舍。全家六口挤在里面。
即便这样父母也让她读完了高中。哥哥初中毕业就去做了临时工,本来三个月就能转正的,可是因为爸爸的关系被辞退了。为了不下乡,他接了妈妈的班。可是明明妈妈是正式工,厂里非让她哥哥从临时工干起,说干得好才能转正。这一干就是三年,至今依然还是个临时工...
她在乡下的前两年就没吃饱过。是沈瑜来了之后的那个年,她第一次吃了那么丰盛的饱饭...
她父母也尽可能的给她寄来点吃的。虽然不多,可是他们能力有限已经尽力了。
她不怨恨父母给她找了个傻子。他们只是被生活压断了脊梁。所以她在有了教师的工作,能吃饱后,攒钱寄回家。那是她欠他们的。可是她也拒绝回去接受他们的安排,她不想为了他们那样葬送自己...
这些她都告诉了时清磊。没有一丝丝隐瞒。包括她曾经的崩溃与动摇。她不想他以后知道了后悔。也让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出自什么样的家庭...
思绪回笼,许菲菲问道:“你和你父母说了我家里的事情了吗?”
“嗯。”
这就没了?许菲菲转头看他。
时清磊会意:“我父母会看重人品,不太在意家庭情况。再说你父母就是千千万万个工人家庭的缩影。没什么需要介意的地方。”
许菲菲无话可说。
时清磊又问她:“我爸妈你也看到了,觉得怎么样?”
想起两位老人,许菲菲的嘴角翘起:“挺好的。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和蔼可亲。”
“难怪你这么优秀,有这么好的父母也就理解了。”
车嘎吱一声停下来。许菲菲晃了一下。时清磊把车子靠边停下,侧身看着眼神灼灼的看着许菲菲,把她看得脸都红了,他才涩着嗓子说:“我妈妈给你的见面礼你看了吗?”
许菲菲这才想起来,从包里掏出红包和礼盒递给时清磊。
时清磊叹息:“那是给你的!”看着他不善的眼神,许菲菲又把手缩了回去。
“不打开看看?”在时清磊的紧迫盯人下,许菲菲先打开了红包...
十张崭新的大团结!和一张一元的。一百零一元!
时清磊挑眉:“百里挑一?”
许菲菲看了时清磊一眼,抿唇把钱又包了起来。这下耳朵都红了。
打开小盒子,一枚黄澄澄的戒指在里面闪着金光。一看就是新的。
时清磊拿过戒指,强势的拉起许菲菲的手,把戒指戴到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大小居然刚刚好。
“不许摘下来。”他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声音很轻,语气有点霸道。掌上的茧子让许菲菲难为情,时清磊的指腹都显得那么柔软。她想抽回,时清磊却不放手。
许菲菲看着手指上那朵绚烂的小花,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它闪着炫目的光。
“这是不是有点太扎眼了。”
“不会。你比她扎眼。”话烫人,眼神烫人,手的温度也烫人,许菲菲使劲抽回手,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个时清磊看着老实,竟然这么会撩人!
时清磊:面对喜欢的人,很多技能自动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