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夜过去。
当张野醒来,来到正房客厅时,贾东旭正趴在地上睡着,还他娘的流着口水。
张野走上前,抬腿踢了贾东旭的屁股一下。
力量不是很大。
可贾东旭身上有伤,又睡得正香。
这一脚下去,直接把他从乱七八糟的梦境里猛地拽了出来。
“哎哟!”
贾东旭疼得一声惨叫,手忙脚乱地就想往起爬。
动作太猛,又牵扯到了身上其他被打的伤口。
顿时疼得龇牙咧嘴,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贾东旭睡眼惺忪,脑子还迷糊着,下意识地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惊惶失措地看向站在面前的张野。
当看清张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贾东旭的睡意和疼痛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残留的一点迷糊也吓飞了。
他想站直,可腿还有点发软,加上身上的伤,姿势显得十分滑稽狼狈。
“小……小舅,我……我错了!我不该睡着,我这就继续跪着!”
贾东旭语无伦次地道歉,声音都带着颤音,生怕慢了一秒又会挨揍。
张野冷冷地看着他这副不成器的样子,心里又是厌恶又是无奈。
他没再动手,只是用冰冷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他一遍。
“站没站相,睡没睡相!”
张野冷哼道:“身上的伤是让你记住教训,不是让你趴在地上流哈喇子的!滚去把自己收拾干净,看着就碍眼!”
“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
贾东旭如蒙大赦,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地就往屋外跑,差点被门槛绊个跟头。
张野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眉头微蹙。
他知道,光靠打骂,很难真正让这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有所改变。
但在找到更好的方法之前,他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
……
“干娘,我家进贼了,家里的钱都丢了!”
苗翠兰冲进聋老太太屋内,惊惶失措地喊道,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
就在刚才,她想着取一点钱出来,买只烧鸡,再买一瓶好酒,去看望易中海。
毕竟夫妻一场,就算要划清界限,这最后一点情分也该了结。
可当她挪开柜子后面的砖头,拿出那个藏钱的铁盒子打开时,却发现里面的钱全都不见了,只留下那张存款单。
苗翠兰心里咯噔一下,不死心地又在房间里找了半天。
甚至把经常藏钱的几个地方,也都找了一遍。
可依旧没有找到。
那个她和易中海存了大半辈子的积蓄,现在竟然不翼而飞了!
聋老太太正靠在床头眯着眼,被苗翠兰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
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开,精光一闪而过。
她坐直身子,急忙问道:“什么?钱丢了?怎么回事?快仔细说说!”
苗翠兰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把发现钱不见的经过说了一遍。
重点强调了藏钱的地方多么隐蔽,除了她和易中海,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干娘,您说……这会不会是……”
苗翠兰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目光朝着西跨院的方向看去,说道:“会不会是张野干的?”
“住口!”
聋老太太厉声打断她。
虽然她心里也怀疑张野,但这话绝不能轻易说出口。
“无凭无据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张野现在风头正盛,没证据指认他,反而会惹火烧身!”
聋老太太挣扎着穿上鞋,下了地,对苗翠兰说道:“走,带我去你家看看!”
苗翠兰连忙搀扶着聋老太太,两人急匆匆地来到易家。
屋里一切如常,门窗完好,没有任何被撬动的痕迹。
聋老太太让苗翠兰指着藏钱的地方看了又看。
那里确实隐蔽,灰尘的痕迹也显示之前确实有东西长期放置。
“奇怪……”
聋老太太皱紧了眉头,心里疑窦丛生。
如果是外贼,怎么会目标如此明确,直奔这个隐蔽的藏钱点?
而且门窗完好,难道是内贼?
可易家现在就剩苗翠兰一个了……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突然划过她的脑海。
难道是易中海在外面还留了后手?
或者他早就防着一手,把钱转移了?
可没理由啊,他进去得那么突然。
又或者真是张野?
他既然能查清易中海贪墨傻柱生活费的事。
难道就不能用别的法子摸清易家的底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弄走?
可聋老太太又感觉不是张野。
她虽然不怎么出门,可她也知道,自从张野回到这个院子里,除了贾家之外,他就没有主动去过任何一家做客。
“干娘,现在可怎么办啊?没了钱,我们以后……”
苗翠兰看着聋老太太阴晴不定的脸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过,苗翠兰始终留着一个心眼。
就是那张存款单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聋老太太。
易中海进去了,最后是枪毙还是劳改,她也不清楚。
可不管是哪一个,易中海都回不来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苗翠兰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别看她认了聋老太太为干娘。
可她心里十分清楚聋老太太的真实目的。
无非是想让她给聋老太太养老。
万一哪天聋老太太死了,她又没有工作,以后还怎么活?
所以,那张存款单,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这时,聋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闺女,别慌,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
聋老太太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儿蹊跷,先不能声张!”
“一来,咱们没证据,闹开了也没用,反而让人看笑话,甚至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二来,万一……万一是易中海之前把钱拿走,藏到其他地方呢?”
“当务之急,还是按原计划,今天就去街道办,找王主任办离婚手续,把房子和明面上的东西先牢牢抓在手里!”
“只要房子在,咱们就还有立足之地。至于丢的钱……”
聋老太太咬了咬牙,说道:“先问问中海,如果不是他拿的,那咱们就慢慢查,我相信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而且,不是还有我吗?干娘还有点棺材本,饿不着咱们娘俩!”
她这话半真半假,安抚成分居多。
听了聋老太太的话,苗翠兰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