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直接被砸得面目全非,早已没了气息,死状凄惨。
旁边的苗翠兰稍微好一点,但也被砸得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也不行了。
“没……没气了……”
许富贵上前,探了探聋老太太的鼻息,脸色发白地缩回手。
“一大妈也快不行了!”
刘海忠看着苗翠兰胸口微弱地起伏,声音发颤地说道。
张野蹲下身,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然后沉重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对众人说道:“不行了,都没救了。”
很快,接到消息的街道王主任和派出所的吴所长带着人先后赶到。
看着眼前的惨状,两人也是脸色凝重。
王主任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房屋和抬出来的两具尸体。
尤其是死状可怖的聋老太太,心里满是惊恐。
这也太吓人了吧?
好好的房子,怎么说塌就塌了呢?
不过,王主任并没有多想。
毕竟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吴所长带着他的徒弟小陈,还有另外一名公安,仔细勘察了现场,询问了最先发现情况的邻居。
“王主任,已经确定是房梁突然断裂导致的坍塌!”
吴所长指着那根房梁的断裂处,继续说道:“你看,这木头里面都糟了,虫蛀加上年头太久,承重不行了。最近天气变化,可能加速了这个过程。”
他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最近有没有听到异响,房子之前有没有什么问题等等。
邻居们七嘴八舌,有的说好像听老太太抱怨过房子有点响动,有的说这房子是有些年头没大修了。
所有的证据和证词,都指向这是一场纯粹的意外事故。
“王主任,可以确定是一场意外。”
吴所长最终下了结论,对王主任说道:“房子年久失修是主要原因,后续的善后工作,就辛苦你们街道了。”
王主任点了点头。
这本就是他们街道的工作。
张野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这一关过去了。
不会有人怀疑到他。
“张队长,需要麻烦你主持一下院里的工作,我这边回一趟街道,派人过来!聋老太太是五保户,她的丧事,街道负责!至于苗翠花……”
王主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易中海在分局关着,等着审判。
但是苗翠花的丧事,又不能不办,也不能不通知易中海。
此时此刻,王主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易中海了。
“没问题的,王主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易中海那边……”
张野故作犹豫地看着王主任。
“易中海那边交给我负责吧!”
不等王主任开口,吴所长直接说道:“人死为大,我会向上级如实反映情况。”
“苗翠兰毕竟是易中海的妻子,现在人没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他知道。”
“我相信上级会综合考虑,允许易中海在严格看管下,回来送他妻子最后一程。”
王主任闻言,心里松了口气,连忙点头道:“那就太感谢吴所长了!有你出面协调,那就最好了。”
她实在不想亲自去面对易中海那个麻烦。
吴所长转向张野,说道:“张队长,院里这边就多辛苦你了。维持好秩序,协助街道把两位逝者的后事处理好。大家都是邻居,这个时候要团结。”
“吴所长放心,我一定尽力。”
张野郑重地点头应承下来。
事情就此定下。
吴所长带着人回去写报告并向上级申请,王主任也匆匆返回街道安排人手。
王主任派来的街道干事很快赶到,并且带来了两口棺材。
院里的几个上年龄的大妈,一起动手,简单地给聋老太太和苗翠兰进行了清理,并且给二人换上她们以前常穿的衣服。
街道把棺材送来后,她们又将二人的尸体抬进棺材。
刘海忠和阎埠贵还有许富贵,带着院里的年轻人,已经把灵棚搭好。
只不过,张野并没有让众人盖上棺材盖。
既然吴所长说易中海会回来,怎么也要让他见见聋老太太和苗翠兰最后一面。
做完这一切后,该上班的上班。
至于请假?
想都不要想,请一天假,可是要扣工钱的。
就算是一天一块钱,那也能买上几斤苞米面了。
转眼一天过去,张野下班回来。
刚进院,就被阎埠贵给拦住了。
阎埠贵低声说道:“张野,老易回来了,是被人押着回来的。现在正跪在灵棚那儿呢!”
张野脸色平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推着自行车往中院走去。
刚穿过月亮门,就看到了灵棚前的景象。
临时搭建的灵棚里,两口薄皮棺材并排摆放。
只不过此时的棺材盖,已经被人盖上了。
易中海穿着那身已经好几天没有洗过的蓝色工装,跪在两口棺材前。
此时的易中海,整个人瘦脱了形,憔悴不堪,头发也白了一半。
他双手戴着手铐,身后站着两名面色严肃的公安人员。
易中海没有哭嚎。
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左边那口属于苗翠兰的棺材,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那双曾经透着精明和伪善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空洞和绝望的痛苦。
周围的邻居们远远地站着,低声议论着。
眼神复杂。
有鄙夷,有怜悯,更多的是一种看客般的疏离。
没人上前,也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野的出现,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无视了那些视线,径直走到灵棚前,先是对着两位公安同志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落在了易中海身上。
“易中海!”
张野看向两口棺材,平淡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但你有今天,是咎由自取。再好好看看她们一眼吧,以后再想看,就看不到了!”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了易中海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易中海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张野。
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怨恨和一种濒临疯狂的绝望。
但他没有开口,缓缓收回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口棺材。
下一秒,他猛地将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