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总统府内。
委员长手杵文明棍,立在阳台之上,望着远处天际蔓延的硝烟,眉头拧成一团。
何应钦、唐生智陪侍一旁,沉默不语。
地上散落着满地战报,每一封都让委员长心里发沉。
一国首都即将被围,这局势让他夜不能寐。
忽然,委员长猛地一顿文明棍,骂道:“娘希匹,近卫文麿那个老鬼子,居然敢递劝降信来!他当我是什么人?”
“我就算再不行,总不至于连慈禧那个老妖婆都不如吧?”
“连她都敢对十几国同时宣战,我蒋某人难道还怕了一个区区小东瀛?”
说到这,委员长呼吸骤然急促,语气里满是凛然,“金陵是先生陵寝所在,是国际观瞻所系,岂容轻言屈服?”
“就算战局再难,我也断不会让山河蒙羞!”
何应钦上前一步,连忙附和:“委员长又何必自贱身份,与那个老妖婆相比?”
“您可是白手起家,南征北战多年,才实现了国家民族一统。”
“依我看,当前的日寇不过是凭借坚船利炮,才在沪上占一时上风而已。”
“等日寇到了吴福国防线和锡澄国防线,自然会碰得头破血流、铩羽而归。”
“嗯!”
委员长微微点头,认可道:“当年修建的这两条堪称‘东方马奇诺’的防线,政府花费了巨大代价,应该能挡住日军的兵锋。”
“不过,事关首都安危,咱们还是得未雨绸缪才行。”
他缓缓转身,目光看向唐生智,“孟潇啊,我想把金陵的防御指挥权交予你手,不知你可有信心?”
唐生智瞬间身子一振,目光坚定道:“若委员长把此重任交给属下,属下必将不负重托,誓与金陵共存亡!”
委员长盯着他看了半晌,又瞥了眼一旁垂首肃立的何应钦,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满意,缓缓点头。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份决心!”
“当初我本属意敬之,可他总顾虑淞沪新败,兵力难凑,问其他人,更是推三阻四。”
“孟潇,你肯挑这担子,不愧是湘军老将!”
“容我这几日和诸公商议,便任命你为金陵卫戍总司令。”
“谢委员长栽培!”唐生智满脸激动,心头滚烫。
等了多年的扬名立万、名垂千古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暗暗发誓,要做华夏第二个于谦,死守国都。
就在这时,
侍从官轻手轻脚走近,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委员长扫了他一眼,沉声道:“又有什么坏消息?讲。”
侍从官这才敢上前,双手递上一封电报:“禀委员长,第二战区第十八集团军第386旅麾下一支小部队负责人陈锋,方才发了一封明码电报,称已暗杀日军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并枭首其人头!”
“什么?三八六旅?斩了谷寿夫?”
委员长瞳孔骤然一缩,声音都变了调。
何应钦与唐生智闻声同时抬头,脸上满是骇然。
要知道,谷寿夫可是日军甲种师团第六师团的师团长,其安保防卫何等森严,怎会被一支小部队取了首级?
“快给我看!”委员长激动得抢过电报,手里的文明棍掉在地上,竟顾不上捡。
他目光飞快扫过电文,脸色一变再变,半晌才哑声骂道:“娘希匹,难道真的斩了谷寿夫?”
何应钦、唐生智急忙凑上前,目光落在电报上,眼睛瞬间瞪圆。
“这……这怎么可能?”
“三八六旅这个陈锋,竟真能取了谷寿夫的脑袋?”
两人声音都发着颤。
要知道,自抗战爆发以来,日军战死的最高将领。
不过是刚过去的八月,在淞沪战场被中央教导总队击毙的林大八、仓永辰治。
可这俩人都是联队长级别,连将军都算不上。
而国军这边,牺牲的将领就多了。
比如佟麟阁、赵登禹、郝梦龄、黄梅兴等等,均是师长以上的将军。
两相比较,华夏军队损失极为惨重,士气也因此遭受大挫。
委员长捏着电报的手微微颤抖,语气里满是振奋:“娘希匹,这消息若是真的,简直是国之大幸,民族大幸!”
“咱们华夏军队,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何应钦小心翼翼说道:“委员长,只怕这消息不可靠,386旅下面的一支小部队,连团级都不是,别是哪个游击队信口雌黄、哗众取宠吧。”
委员长脸色一僵,脸上兴奋瞬间消减大半。
沉吟片刻后,他对侍从官喝道:“立刻以我的名义给延安发电,问清楚386旅这件事的底细!”
“谷寿夫的人头现在在哪?有没有实证?”
“是,委员长。”侍从官连忙转身离去。
何应钦连忙附和道:“委员长思虑周全!此事太大,万一有假,反倒会贻笑大方,挫了士气!”
唐生智也收了方才的激动,“是这个理。日军素来狡诈,师团长级别的人物被斩,绝非小事,没有铁证,确实不能轻信。”
说完,他赶紧弯腰把文明棍捡起,双手递给委员长。
委员长接过文明棍,重重往地上一杵,感慨道:“娘希匹,我倒盼着这是真的!”
“小陈是个人才啊,听说这次又挡住了日军两个师团的进攻。”
“只可惜,守的却是阎老西的……”
委员长欲言又止,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提这事。”
“等延安那边回复了,只要证实谷寿夫真死了,我要他们把人头给我送过来,我要挂在金陵城墙上,让那些倭寇看看,敢犯华夏者,死!”
委员长目光又看向何应钦,“敬之,电文里的那个陈锋,我记得上次毒气弹那件事的战报里,也提到过他。”
“你去调查一下,此人多大年纪?什么出身?是不是浙江人?有没有可能劝其投效于我。”
说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期待,“若能收服这种猛将,对日寇、对那边,何尝不是一种胜利。”
“是,委员长,我这就去查。”何应钦赶忙点头。
委员长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语气沉了几分:“陈锋……此人倒有几分血性。”
“若多几个这样的将领,何愁倭寇不灭?”
只是话音未落,远处隐约传来的防空警报声,又让他的脸色重新凝重。
金陵城外,日军的铁蹄已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