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惦记着那三个老家伙,怕夜长梦多,晚上大家都睡得不是很踏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家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不约而同的起床了。
林深海第一时间就去林猴子的房间,谁也不知道父子俩说了什么。
反正林猴子精神抖擞,像第二春来了一样容光焕发!
扛着的背都直溜了不少,乐呵呵的对着黄父打趣。
“亲家,这一局你棋高一着,林某甘拜下风!
我欠你一个人大情,咱们时隔多年又一起共事,林某很高兴,心里痛快!”
“乐意至极!”
黄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些挑梁的小丑,该睡不着了!
咱们虽然岁数大了,身上的风骨还没丢!
敢把爪子伸孩子们身上挠痒痒,真以为老子是纸糊的!”
林猴子也想起以前在上海,敌后工作时,那些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嘴角也勾起阴生生的冷笑。
两个位高权重的老人,在这一刻为了各自的孩子。
他们共同的孙辈,拧成了一根比钢筋混凝土还结实的麻绳!
也不知道京城那些异想天开的人,要知道他们这步臭棋,非但没有让这两个明争暗斗的老家伙继续斗气。
反而还放下心中多年的好胜心,枪口一致对外,肠子都怕要悔青!
这两个老家伙,随便哪个发飙,都会让军政抖三抖,让那些高官后脖筋发凉。
如今两人联手,也不知道会再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黄书瑶和林深海,看着两个老父亲带着寒意的笑,都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吃饱喝足了,走吧!
咱们去会会那几尊大佛!”
黄父擦了一下嘴,率先走出小院。
林猴子手中拿着烟杆,时不时吧嗒两口,像一个垂暮的普通老人一样,跟在黄父后面,林深海和黄书瑶自觉跟上。
这可是黄书瑶撒娇,才争取到看热闹的机会,还能拉踩一下敌人,想想就爽!
四个警卫员分成两排,分别站在人群的四个角。
远看就像把他们四人围在中间,近看又像是一个警卫员,负责一个人的安全,步伐不紧不慢,很有讲究!
从家属院到部队大门,也就几百米的路程,今儿走得脚底板发沉,觉得格外漫长!
远远就看到褚新耀和彦团长站在门口。
黄书瑶和林深海,享受了一把二代的风光。
进部队的次数他们不少,还是第一次没有登记,壮起胆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那样子看着很是滑稽别扭,这可是军区啊!
他们没有登记就这么水灵灵的进来了!
黄书瑶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耶”!
林深海也得意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前面两个小老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失笑摇头。
都在心里默念:“亲生的崽子,还能咋办,宠着呗!”
“直接去禁闭室!”
黄父头也不回,对着慢一步的褚新耀吩咐。
褚新耀心领神会的点头,他现在特别想,把这烫手的山芋给交出去,巴心不得快点审。
“首长,这边请!”
“哐当!”
禁闭室的铁门一下就开,部队没有收监房,只有审讯室和禁闭室。
褚新耀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几个军功赫赫的老爷子关进审讯室。
唯一能关人的地方,也就是这禁闭室了!
“三位功臣,出来吧!
咱们好好聊聊你们的“成绩”,这段时间把你们几个忙得够呛,收获应该不错!”
黄父面无表情的开口,“褚师长,安排战士给家属做笔录!”
褚新耀作为全军最年轻的师长,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知道这是在支走他,铿锵有力的说了一个“是”字。
脚底抹油转身就走了,像后面有狗在追一样。
几个士兵,跟随在他们师长背后,同样来去如一阵风,看不到几个军人的背影后。
黄书瑶憋不住了,一个健步冲到陈老爷子面前,双手叉腰。
“臭棋篓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鸡毛?
连老子的家都敢随便进,你哪儿来的狗胆?”
在没出这一茬事之前,三个老家伙中,她跟陈老爷子最熟悉。
两个臭骑手半斤的八两,算是忘年之交,也算一个棋友。
陈老爷子苦笑,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看来传言不假,你是总指挥的女儿!
难怪,难怪,我就说冷秘书的动作,怎么会如此之快!
几天时间,就把我们几家搞得连渣都不剩,原来有总指挥在后面操盘啊!”
他笑的苍凉,关了一夜的他脊梁都没有弯,这会儿却有一种认命的灰败!
黄父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讽刺,“人贵在自知之明!
不要把自个太当根葱了,老子要出手,你还闻不到这边界的海腥味!
说说吧
那位给你们许诺了什么好处?”
“人嘛,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惯了优渥吆五喝六的生活,谁又愿意回到泥潭里去打滚啊!
我这种从草棚里爬出来的土疙瘩,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跟你们世家公子哥不一样!
能住进军区大院,靠的是身上无数的伤疤,靠的是坚韧不拔的狠劲。
可脚上的泥巴才洗干净,又被你们一脚踩进泥潭,搁你,你甘心吗?”
林猴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烟杆在铁门上敲得“当当”直响。
“知道屎难吃,还要硬往嘴里塞!
家业挣得不容易,算得上是鲤鱼跃龙门。
既然改变门庭了,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夹起尾巴做人?
归根结底还是贪婪在作怪,你那点本事,配不上你的野心!
老子就是泥腿子,世代都以捕鱼为生,从不觉得比人低一等,谁见面不低头喊一声林老?”
“对哒!
我们穷我们光荣!”
林深海给亲爹捧哏,“英雄不问出处!”
“哈哈···
哈哈····
船到江心补漏迟,为时已晚!”
陈老眼里闪过癫狂,癫狂中还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可惜即便这样,你们也要不了我们的命,那位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现在还对那位存在幻想,还想把那位画的饼消化了。
他从来没想过,那位也不是万能的,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也需要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