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像指缝里的沙，悄无声息地溜走。高羽在宿舍养伤的日子，成了西津大学私下里最火热的谈资。
他的宿舍门几乎没怎么关过，总有同学借着各种由头过来“探望”——其实大多是想亲眼看看这个打败黑市拳高手的传奇人物。高羽倒也随和，来者不拒，只是每次有人问起擂台的细节，他都轻描淡写地带过。
“就是随便打了一架，没什么好说的。”他总是这样说，可越这样，大家越觉得他深藏不露。
风韵犹存的辅导员魏敏来了三次。第一次带着水果，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问他疼不疼；第二次拎着熬好的排骨汤，看着他喝完才走；第三次刚好赶上宿舍没人，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高羽胳膊上的淤青，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总不让人省心。”魏敏的声音带着哽咽，“明明可以不去打的，为什么非要那么犟。”
高羽知道她是真心疼自己，笑着递了张纸巾：“魏老师，我这不是没事吗？你看，好得快着呢。”
“还笑。”魏敏瞪了他一眼，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下次再这样，我……我就不给你批假了。”
高羽心里暖暖的。他知道，魏敏对他的关心，早已超出了师生的范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却又比暧昧更纯粹。
周三中午，高羽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和朱晓东一起去食堂吃饭。刚走出宿舍楼，就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
“快看，是高羽！”
“他走路好像没事了？”
“听说他把黑市拳高手都打趴下了，太牛了吧！”
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高羽却恍若未闻，依旧和朱晓东说说笑笑。倒是朱晓东，被这阵仗吓得有点拘谨，小声说：“高羽，要不咱打包回去吃？”
“怕什么。”高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
两人刚走到食堂门口，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个笔记本：“高羽同学，能给我签个名吗？我特别崇拜你。”
高羽愣了愣，还是接过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女生激动得脸都红了，说了声“谢谢”就跑开了，跑远了还回头朝他挥手。
“我靠，你这都快成明星了。”朱晓东打趣道。
高羽无奈地笑了笑，刚想走进食堂，又被人叫住了。
“高羽，等一下。”
他回头一看，居然是班长李凯。这家伙提着个营养品礼盒，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看起来有点局促。自从上次被高羽收拾过之后，李凯见了他就绕道走，今天这是唱的哪出？
“有事？”高羽挑眉。
“我……我来看看你。”李凯把礼盒递过来，“听说你受伤了，一点心意。”
高羽没接，只是看着他：“有事说事，不用来这套。”
李凯的脸瞬间红了，搓了搓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高羽，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是真厉害，我服了。以后班里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绝对不含糊。”
高羽这才接过礼盒，放到朱晓东手里：“你是班长，做好分内事就行。”
“一定一定。”李凯连连点头，眼里满是感激，像是松了口气。
回到宿舍没多久，高羽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赵大河”三个字。
“赵老板，稀客啊。”高羽笑着接起电话。
“少废话，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赵大河的大嗓门差点震破他的耳膜，“在哪呢？我这就过去看你。”
高羽本想拒绝——让一个道上的老大跑到大学宿舍来，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可赵大河的脾气他知道，说一不二，只好报了地址。
“赵大河？是不是东华区那个赵老板？”朱晓东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我爸跟我说过他，说他在东华区手可通天。”
“也就那样吧。”高羽说得轻描淡写，“以前打过一架，后来就认识了。”
李凯还没走，听到这话，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爸是东华区工商局局长，没少跟他念叨赵大河的厉害，说这人黑白通吃，连局里的领导都得给几分面子。可高羽居然说“打过一架”？
李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当初没把高羽逼急了，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学校后门。高羽和朱晓东刚走过去，车门就开了，赵大河叼着烟走下来，穿着件黑色皮夹克，看起来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小子，怎么搞的？”赵大河一把抓住高羽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伤哪了？严重不严重？”
“没事了，就擦破点皮。”高羽笑着挣开他的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去你车上聊？”
“行。”赵大河点点头，又看了看朱晓东，“这位是？”
“我舍友，朱晓东。”
“兄弟好。”赵大河拍了拍朱晓东的肩膀，力道不小，吓得朱晓东赶紧点头哈腰。
高羽让朱晓东先回去，自己上了赵大河的车。奔驰缓缓驶离学校，沿着街道慢慢开着。
“到底怎么回事？跟谁打的？”赵大河递给高羽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高羽把和大铁比武的事简单说了说，赵大河听得眼睛都亮了，猛地一拍大腿：“我靠！你小子可以啊！连黑市拳出来的都能干翻！”
“也就那样吧，运气好而已。”高羽谦虚道。
“运气个屁。”赵大河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我那红日迪厅的黑市拳场已经弄好了，下月初就开张。到时候肯定有不长眼的来踢场子，你可得帮我镇镇场面。”
高羽犹豫了一下：“赵哥，不是我不帮你，只是……黑市拳这水太深了，我怕自己应付不来。”
经过和大铁的那场比武，他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大铁不过是个中级赛的选手，就差点让他吃了大亏，要是遇到真正的绝顶高手，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赵大河叹了口气，“我也没指望你能包打天下，就是万一真遇到摆不平的，你帮我撑撑场面就行。”
高羽想了想，点了点头：“行，到时候看情况吧。不过你也得小心，别玩太大，免得翻船。”
“放心，我心里有数。”赵大河笑了笑，“我就是小打小闹，跟津海湾夜总会和西凯俱乐部那些大场子没法比。”
车子绕着市区兜了半圈，高羽把自己的顾虑都说了。赵大河倒也听得进去，时不时点头附和。高羽发现，这个道上的老大虽然看着粗犷，其实心思挺细的，懂得见好就收。
回到学校时，已经快天黑了。高羽刚走进宿舍，就看到刘宝军正在摆弄一堆健身器材——哑铃、握力器、弹力带，摆了满满一桌子。
“这是？”高羽有点懵。
“我给你买的。”刘宝军推了推眼镜，“听夏真说你想加强训练，我就上网查了查，这些都是最实用的。”
高羽心里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不客气。”刘宝军笑了笑，“我还帮你查了体能训练计划，你看看合不合适。”
高羽接过他打印出来的计划表，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每天的训练内容，从跑步到俯卧撑，再到反应速度训练，安排得井井有条。
“你这是……”
“我以前练过田径，对这些有点研究。”刘宝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陪你一起练。”
“求之不得。”高羽笑着说。
接下来的日子，高羽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和刘宝军一起去操场跑步，跑完三千米再做几百个俯卧撑；白天上课，晚上要么去云海武馆练拳，要么就在宿舍用刘宝军买的器材练力量。
他的进步很明显，不仅体能好了很多，反应速度也快了不少。每次和董云海对练，都能多撑几招了。
“你这小子，越来越厉害了。”董云海笑着说，“再练段时间，我都未必是你的对手了。”
“董馆主说笑了。”高羽谦虚道。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离真正的高手还有很大差距。那次和大铁的比武，让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懂得了隐忍和沉淀。
这天傍晚，高羽刚和夏真吃完饭，回到宿舍打开电脑，就看到董姗姗的qq头像在闪。
董姗姗：高手，在吗？又跟你的夏大美女约会去了？
高羽笑了笑，手指在键盘上敲着：在呢，刚回来。有事？
董姗姗：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高羽：还真有事找你，挺重要的。
董姗姗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回过来：什么事？这么严肃。
高羽：我想去武馆找你，现在方便吗？
董姗姗：这么晚了？行吧，我在武馆等你。
高羽关掉聊天框，心里有点忐忑。他想跟董姗姗打听一些关于黑市拳的事，尤其是那些隐藏在民间的高手。经过上次的事，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否则下次遇到麻烦，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夜色渐浓，高羽穿上外套，朝校门口走去。月光洒在他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步伐坚定而沉稳。
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