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彩票了?”
“能分我点吗?”
我听着风筝突然间激动起来的声音,下意识的想要调侃两句。不知道是因为此时的我已然产生的蜕变,还是因为我杀生的缘故,对于风筝这个人,我没有似旁人那般刻意保持距离。
但我知道,我同风筝,也不过才堪堪打过三个照面。
说我和风筝是陌生人,也最为恰当不过。但人与人的相识,就是这么的没有太多的过程。一句两句之后,若是说的投机,那也算是缘分。
我不知道和风筝有没有缘分,如果有的话,我觉得是孽缘。
风筝之所以会寻到我,是因为我身上可能存在的利益,而我同样在风筝身上讨要着报酬,而所谓的报酬,便是风筝最为真实的模样!毕竟这一点,我还是有些好奇的!
所以我会故意说一些让她感到羞恼的事情,以此来刺激风筝,好让她脱去伪装,看看这个存在于游戏界的红人,到底有着什么真实的反应。
其实,这也算是我的一项工作,毕竟拿了客户的钱,是需要干活滴!
要是不介入风筝的生活,还如何能将尾款给结回来?
要是撮合不了两人,那我不就真的成了搞诈骗的了?
“什么中奖?”
“你想的美!即便是中了,我为什么要分给你!喂......你有没有发现......周围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风筝说着,便朝着我靠近了一些,而后又觉得有些害羞,又退了回去。
我朝着风筝狐疑的看去,问道:“什么越来越多了?”
“人!”
我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后,便不在去理会风筝。
而风筝见我的反应如此不在意,却是有些心急,想要同我说明白情况,但被李招狠狠的瞪了一眼后,便也不再乱动。
其实自茶摊老板要给我送水的时候我便已然发现,跟随押送队伍行进的人数在莫名的增加着。而李招从起初仰着的头颅也在不经意间缓缓低沉了下去,眉头紧皱的有些吓人。
这一切的发生,一切的变化,都随着我一步步的前进潜移默化着。
我知道李招此时必然想一把将腰间的佩刀拔出,而后指着跟着队伍的人们大喝一声:“怎么!想造反吗!”
但我同样也知道,李招这个自私的人是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自己的差事的。
而同时我也清楚,此时的李招,是多么希望我半路逃掉。
想法是极好的,这样我便不用被他押赴县衙,而后将身后乌泱泱一片的人尽数引至县衙门口,从而换来县令张宝田的斥责!
不过,有时候,并非是想,便能达到目的。
我不清楚这些人身后有没有师姐的手笔,但即便有,我也不会去细究这件事情,因为细究的话,一时半会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脚下行进的速度一直保持着均速,但此时却是不得不停下脚步,好让前方的衙役用水火棍挡在身前开路。知道的是押送囚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大人物驾到。
我暗自爽了爽,而后却顿时又觉得索然无味。
毕竟真的和假的,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而周围人群之中的讨论,此时也渐渐的传到了“我们”的耳中。
“前天夜里赵家走水了,那火烧的,啧啧......”
“后半夜起的火,正好赶上风头一吹,整个宅子都烧成了木炭,吓得我这两天都不敢生火。”
“可不是,你说这赵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不成想落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是有头有脸,但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听我家老汉说,是当了县令公子的狗腿子呢。”
“真的吗?”
“听东城外边的人说道,当天晚上家里着火了,还掳走了一个姑娘呢!”
“呵呵!活该!尽不干人事!”
“谁说不是......”
我听到这里,便心中有些明白了今日为什么人会这么多,想来同那殷老实家的事情,脱不了关系。那便是说,这么些人,大多是来看热闹的。
不过,这对于我而言,本就是一个热闹。
不过当我进入到县衙之后,却是发现,那一个个跟着前来看热闹的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果不其然,被奴役久了,即便将刀放在他们手中,他们第一个想到的是会不会坐牢。而非是这把刀能不能让他坐到那个所谓的“正大光明”的牌匾之下。
不过这也预示着,这里的社会秩序还没有崩坏。
穿过大门,看着衙门大门口两个灰头土脸的石狮子,我不由得微微摇头,这是多久没有人来衙门报案了?
穿过庭院,便来到了大堂,而此时我抬头看去,便见一人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那种不怒自威的模样让我觉得有些好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张宝田,这个落月城的县令,田翠翠名义上的夫君,以及田如龙的得意弟子。
诸多身份,让我不得不对他稍微有些敬意,不过在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之后,这股子敬意,顷刻之间便烟消云散了去。
没有升堂,没有惊堂木,也没有衙役师爷上前禀报犯人身份。
张宝田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便是前日半夜里杀人放火的恶贼?”
第二句话:“贼子,还不快快招认!而今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丝毫狡辩!”
第三句话:“来啊,将此人押入大牢,秋后处斩,以平民愤!”
这三句话,不仅把我听的呆了,即便是一旁的风筝,以及大堂之外的看客们,都尽数呆了。
风筝不断的转动着身形,但这时候却是没有衙役去管他,因为所有衙役的目光都盯着我,开始朝着我走来。
我左右一看,看见的是张宝田恶狠狠的面容,是衙役们没有灵魂的躯壳,是师爷有心无力的微微摇头,是躲在后堂之中,轻微喊叫的喝骂之声。
张兴望醒了?
我没有在意将我按压在地上的衙役,反而抬头看着张宝田说了一句:“令公子醒了?”
张宝田一愣,而后呵斥道:“贼子!吾儿回乡尽孝,今日方归,何来如此一说!”
我一听,同样也一愣,心说张宝田能为张兴望做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说一声:“这是真爱!”
但随即却是又感觉到不对劲,因为张宝田说的是吾儿!
也就是他的儿子,而张宝田的儿子,可不止张兴望一个!
我想到这里,便朝着张宝田说道:“我是说张兴望,不是说张玉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