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觉身上被什么棍棒之类的东西在不断的戳着,上一刻还是腰间,下一刻......
子孙根那是可以随意触碰的地方吗!
前有巨大的手掌印,后有莫名的断子绝孙棍!
这年头,做好人好事,都是这种报应?
我有些愤慨,又有些无奈,但好在再下一刻,我终于可以睁开我的眼睛,而后看着那枯枝再度朝着我而来,不过这一次,他的准头有些精妙,直直的勾住了我的衣角。
此时的我是虚弱的,亦是无力的。
但躲在房顶之上的孩童对于此并没有什么尝试,他只想将我救下,即便把我捞起到已然快要淹没的屋顶上。
我看着那孱弱的瘦小身躯将我拉至屋顶旁后,便伸出小手奋力的拖拽着我,好几次险些自己一头栽入水中,但并没有让他放弃。
我好奇的打量的身旁的小孩,对于这等灾祸,我在他的身上却是没有看到过半点的惊慌与失措。
将我拖至房顶上之后,那小孩便开始脱我的衣服,我微微有些羞耻,但小孩看着我却是说道:“湿的衣服不能穿。”
我想告诉他我并没有什么事情,但话到嘴边,却是感受到了一阵阵无力感。我知道,这是肆意施展法术所带来的后遗症,想要恢复,怕是得躺个四五天了。
虽然整个人不能动弹,但眼珠子并非也不能动弹。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让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来悉心照料我,但此时的我,别无选择。
正当我好奇接下来这小孩会会不会哭着喊妈妈的时候,却见他忽然一头扎入水中,而后半晌之后才带了一些塑料包装的饼干纯净水之类的东西上来后,我便再度对他另眼相看。
怎么说呢?
我只感觉,这个小孩不一般。
不一般就代表着不普通,而不普通的前提,便是有着所谓的不平凡的遭遇。
我想到此处,不由哀叹一声,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我倒是希望他此刻哭着喊妈妈,而后孤独的,无助的祈祷着,因为这代表着他以前的生活是很幸福的,也是很快乐的。
但这般举动,我却是有些愤慨,亦有些无奈。
夜色降临,小孩打开了手电筒,而后不断的朝着周围打开关闭,好希望有救援队看到我们。
他的做法很正确,但我深知,获救的希望并不大。
若是我的方向感没有错误的话,此刻我所处于的位置,大概距离我家差不多四十里,而此处很明显,已然是在村里了。
村里的地势按理来说并不会太低,但我所在的县城,自东往西,是一路向下的。
而此处的一个村子,好像叫做难村。
是县城之内地势最低的地方。
故此,也是是受灾最为严重的地方。
一路随波而下,途中竟然没有人将我捞起,不得不说,我的运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顶!
我看着小孩不断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而后又时不时的大喊几声,但他的声音太过于微弱,且是传不出多远的。
而此时的整个村落之中,貌似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了。
夜间的山中是极为凉爽的,加之到处都是洪水,故而这种凉爽,便变成了寒冷。
小孩终究是扛不住气温的变化,不多时便开始昏昏欲睡了。
好在有我这么一个暖炉,故而他不自觉的便紧紧的贴在我身旁,而后喃喃的睡了去。
我试着动弹了一下手指,但很可惜,并不如我所愿。但我的身体却是出奇的没有受到伤害,但此时的状态却是让我有了一个疑惑。
难道在人精神枯竭的时候,便会失去对于肉体的掌控吗?
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自己,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乏力或者不适。但为什么偏偏就是难以动弹呢?
看着天空之中忽明忽暗的星星,我此时有些想念师姐。
若是她在我身旁,所有的问题,都不会成为问题。
但这无疑是一种幻想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站在头上的小鸟给啄醒了。
好在它没有对着我的眼睛发动攻击,若不然,我不敢想象失去光明的我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癫的的事情来。虽然我可以再度用术法将我的眼睛复原,但身体的部件,还是原装的好。
经过一夜的休息,此时的我已经可以微微的动弹了几分,但术法却是不能在用了。
我感觉只要自己再来一道符文,怕是立刻会本源枯竭,而后成为木乃伊一样的存在。
小孩此时已然不在我的身旁,不过我依旧能看见他在水中鼓捣着什么。
是一扇门板,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上面堆放了一些吃的用的,看样子,他打算开始逃难了。
我微微点头,对于小孩给予了极大的认可,而后示意他不用管我,早些寻到救援队,也好早些获救。
小孩朝着我挥了挥手,留下一句:“我会回来的。”
然后,便划着门板离去了。
我微微闭上眼睛,难得的清闲呐。
整日忙着生,忙着积攒财富,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人生便是所谓的从无到有,而后从有到无,那么在这短短的百十年中,怎么活,活成什么样子,有些人可以预料,但有些人完全无法预料,那么简单的说,就不活了?
但我回头看看,那些平日里说着什么难啊,累啊,不想活的人,在水中挣扎的时候,可不见他们有一点的欣慰。
都直挺挺的喊着救命,即便是嗓子冒了烟,都不敢停下。
那是对于生的渴望,同样是对于死的畏惧。
很少有人能看得通透,即便他说的再如何的淡然。
又是一天,我已然能起身了,不过还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不过这对于我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我终于不用忍受鸟雀每日的按摩,以及时不时会漂浮在水面之上的,被泡的腐烂的尸体。
救援工作的开展也是需要逐步递进的,人就那么多,但这种偏远的地方,是不会处于第一线的。
而这个地方,或许早已然被遗忘了去。
若是不曾被遗忘,那么此地这百十来年,也不会一成不变。
山中渐渐的空置,城市逐渐臃肿,但对于我这样的底层来说,这种大趋势只能随波逐流。
飞速上涨的物价,纹丝不动的工资,呵呵,还真是一个冷笑话呢。
不过,即便再如何,都要有敬畏。
敬畏所谓的神佛,敬畏所谓的显贵,敬畏所有凌驾于底层之上的阶级,这并非是一种规矩,而是一种无奈。
便如同此时的我,若没有所谓的诡异的加身,如何能活的这么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