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继续翻看照片，忽然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陈漾一眼：“小熙，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陈漾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吗？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院长慈爱地笑着，“感觉更开朗了似的。
以前你虽然也爱笑，但总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现在好像...更自在了一些。”
陈漾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笑了笑。这观察力也太敏锐了吧？
这时，院长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冲了进来，举着手中的画：“院长奶奶！看我画的——” 他突然注意到陈漾的存在，话说到一半卡住了，愣在原地。
院长向他招手：“小宇，过来见见宴熙姐姐。她以前也是我们院里的孩子，现在可是大明星了哦！”
小宇蹭过来，好奇地盯着陈漾，突然冒出一句：“姐姐你好漂亮！比电视上还漂亮！”
陈漾被这孩子气的赞美逗笑了：“谢谢你啊，小宇。你画的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小宇骄傲地展示他的画——一片色彩斑斓的天空下，几个火柴人手拉着手站在一栋房子前。
“这是我们和院长奶奶！”他指着画解释道，然后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陈漾说，“姐姐，你知道吗？院长奶奶房间里有个秘密盒子，里面全是你的照片呢！她经常拿出来看，有时候还对着照片说话。”
院长的老脸一下子红了：“小宇！别瞎说。”
但陈漾看见院长躲闪的眼神，知道孩子说的是实话。
她感到胸腔中涌起一阵酸涩的情绪——那是陈宴熙的感受。
“院长...”陈漾轻声说，握住老人粗糙的手，“以后我得空了一定常回来看您，我保证。”
院长拍拍她的手背，眼睛又湿润了：“好，好。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又聊了半个多小时，陈漾才起身告别。院长坚持要送她到门口，那些孩子们也都聚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问题。
“姐姐你真的是明星吗？”
“你在电视上做什么呀？”
“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陈漾耐心地一一回应，给每个孩子都签了名，还合影留念。
最后离开时，她回头望去，看见院长还站在门口，佝偻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不停地挥手。
走到拐角处，确认已经离开孤儿院的视线范围后，陈漾轻声问：“你还好吗？”
脑海中沉默了片刻，才传来陈宴熙带着鼻音的回答：“嗯。谢谢你，陈漾。比我想象的还要...”
话没说完，但陈漾懂了。她们共享着同一份感动与心酸。
“院长人真的很好。”陈漾说，“她明显把你当作亲女儿一样疼爱。”
“是啊，”陈宴熙的声音柔和，“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那场车祸后，我一直没能回来看她，今天终于完成了这个心愿。”
陈漾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小宇说的那个盒子...”
“我知道，”陈宴熙轻声说，“那里面应该全是我从小到大给院长寄的照片和明信片。没想到她都珍藏着呢。”
回酒店的路上，陈漾一直能感受到陈宴熙波动的情绪。
那种复杂的感觉——温暖、怀念、一丝悲伤，但又充满感激——在她们的连接中流淌。
到酒店房间后，陈漾疲惫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陈宴熙又说了一遍。
陈漾笑了：“别客气了，我们不是一体的吗？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沉默了片刻，陈漾突然说：“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关于那场车祸。”
“你是想说那个私生的事?”
“哎呀，我都忘了你知道我这一年里发生的事了。”
“我是挺不理解这种私生的，这种偏执的喜欢太令人窒息了。得不到就要毁掉，太可怕了。”
“害，被私生跟踪偷拍是常有的事。只是我没想到那个私生那么极端…”
窗外，F市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厚厚的云层低垂，“既然这个圈子这么不好混，又有可能会发生那么危险的事，你干嘛还要进啊。”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是因为喜欢又有资本，家里支持。而且…但现在大部分也是因为喜欢，还有一些执念…”
“什么执念?”
“我想突破自己，尝试更多种不同的角色，当然也包括这个圈子来钱快的原因。”
说到后面的时候，陈漾突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挺好的，有想法，有目标。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