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瀚娱乐，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城市天际线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清晰而冰冷，一如沈知砚此刻的心情。
林特助垂手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声音平稳地汇报着调查结果，但细微的停顿仍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总，跟拍您和沈小姐的人，线索指向一家背景干净的私家侦探社，资金流向经过多次中转，最终汇入一个海外空壳公司，无法直接追踪到陈小姐本人。
她处理得很干净。”
沈知砚背对着他，目光落在窗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光滑的桌面。
这个结果，并不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陈妍狡猾如狐，既然敢出手，必然做好了防护。
“继续说。”他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关于您大哥和陈女士在国外的那段经历……”林特助顿了顿，将手中的平板电脑小心地放在桌面上，上面是整理好的时间线和有限的几张旧照，“我们动用了所有能用的渠道，能查到的，都只是公开或半公开的信息——他们同期在常春藤名校留学，同属华人留学生联谊会，有过数次集体活动的合影，举止……并无逾矩。”
照片上，年轻的沈知珩英俊挺拔，笑容疏朗，身旁站着同样年轻、眉眼间已见锋利的陈妍。
他们或在校园派对上隔着人群对视，或在学术讨论会后并肩同行，最近的一张，也不过是登山社活动时，陈妍脚下打滑，沈知琛下意识扶住她手臂的抓拍。
看上去，至多算是关系尚可的同窗。
“就这些？”沈知砚终于转过身，深邃的眼眸里凝着一层寒霜。
“是。所有能找到的影像和证人回忆，都显示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陈小姐当时学业极为出色，社交活跃，但私生活方面……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捕捉的痕迹。
关于她与大哥之间有超出友谊关系的传闻，一直都有，但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连一张亲密照片都找不到。”林特助的声音带着歉意，“时间过去太久，知情者寥寥，即便有人知道些什么，也似乎……被提前打点过了。”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沈知砚的指尖停止敲击，他低估了陈妍。
这个女人不仅在当下行事周密，甚至在那么多年前，就为自己可能存在的未来，清扫了所有可能成为弱点的痕迹。
那份或许存在过的、不为人知的情愫，被她彻底埋葬在了时光里，不留一丝把柄。
他原本打算用这份“回礼”敲打陈妍，让她投鼠忌器，如今却发现，自己手中根本没有能震慑对方的筹码。
这种脱离掌控、无计可施的感觉，让他胸腔里涌动着一股躁郁的火。
他沉默地挥了挥手。
林特助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沈知砚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拿起桌上那份关于陈妍和大哥的薄薄档案，目光最终落在那张登山扶手的照片上。
陈妍当时看向大哥的眼神……那双年轻的、锐利的眼睛里，似乎确实藏着一点不同于常人的微光。
但这点微光，不足以成为证据，更不足以撼动现实。
他，沈知砚，第一次在与人交锋中，尝到了“认栽”的滋味。
不是因为他不够强大，而是因为对方在多年前就已布好了防御，无懈可击。
他拿起内部电话，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决断：“通知陈妍的秘书，明天上午十点，安排一个视频会议。”
既然无法反击，那就只能……暂时妥协。
他需要重新评估与陈妍的合作边界，确保南书仪不会接触到那些照片。
这场哑巴亏，他吃定了，但绝不会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