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芷一脸轻松地走出面试厅,‘这把估计稳了,我就知道沈知砚那家伙喜欢这种类型的。白芷,白纸多好的名字,像白纸一样干净的人不就是他最想要的吗?这么多年他那审美还是没变。’
是了,沈白芷就是陈漾给自己取的艺名,白芷谐音白纸,像白纸一样干净的人是这个圈子里面少有的。至于为什么姓沈?人们往往对跟自己同姓的人会更加关注,姓沈当然是为了吸引沈知砚的注意力,以便更好的通过面试啦。不然谁要跟他一个姓啊。
二轮面试定在三天后,陈漾特意选了条素净的白裙子,化着几乎看不出痕迹的素颜妆,连说话都刻意放轻了语调。
沈知砚坐在主位,指尖敲着桌面。他抬眼时目光扫过她,忽然问:“陈宴熙这个名字,为什么不用了?”
陈漾心里一紧,面上却维持着微笑:“沈总查过我?”
“自然,我们公司不允许出现劣迹艺人,每个新人在进来之前我们都会查一遍的。”沈知砚旁边的林特助回道。
陈漾会心一笑,“原来是这样。”我记得以前好像没这规矩啊。
沈知砚斜睨林特助一眼,转而聊起专业问题。陈漾答得滴水不漏,末了听见他对旁边的助理说:“通知她下周一入职。”
走出公司时阳光正好,陈漾攥紧手机笑出声,“还真是顺利呢。”
就是面试的时间安排的不太好,我一下课就过来了,都没来得及吃饭,前面还等了那么多人,饿死了。
陈漾正想着,突然眼前的玻璃幕墙像被揉皱的锡纸,光影瞬间拧成一团乱麻,刺得人睁不开眼。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根线在里面猛地绷紧,又骤然松开。
“嗡——”耳鸣声炸起来,盖过了马路上的车鸣。她想抬手扶住门框,胳膊却软得像没骨头,指尖擦过门沿,只抓到一片虚无。
膝盖一屈,身体不受控地往前倾,视野里最后留下的,是门前台阶上那片被阳光晒得发白的瓷砖。额头磕在冰凉的石面上时,她甚至没来得及哼出一声,意识就跟着身体一起,重重砸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几秒钟后,有保安跑过来的脚步声,有人在喊“小姐!小姐你醒醒”,可那些声音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隔着厚厚的水,怎么也穿不透那层沉沉的昏沉。
晚上九点,京都人民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陈漾的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
她费力地睁开眼,头顶是纯白的天花板,吊瓶里的液体正顺着透明的管子,一滴滴往下落。手背上扎着针,微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醒了?”旁边传来一个略显陌生的声音,是之前在面试厅见过的林特助,“医生说你是低血糖,”末了又补充了句,“是沈总让我送你过来的。”
陈漾动了动嘴唇,喉咙干得发紧:“……谢谢。”
“你先躺着休息,我去叫医生。”林特助起身时,她瞥见对方手里拿着个保温杯,里面似乎是温热的糖水。
等林特助出去,陈漾才缓缓侧过身,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指尖轻轻碰了碰手背上的针管,怎么又低血糖了,看来还是得多锻炼锻炼身体才行啊。
‘话说怎么是林特助把我送来医院的?’
不一会儿,林特助回到病房时,陈漾已将东西收拾妥当,正拎着背包准备起身。
“沈小姐,不再多休息会儿吗?”他微微侧身,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不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低血糖而已嘛”陈漾摇摇头,声音轻浅却带着几分坚持,“明天还要上课呢。对了,医药费多少?我现在转给你。”她说着便要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但是沈小姐,我们好像还没有加联系方式吧。”林特助抬眼看向陈漾,眼神里浮起层淡淡的困惑。不知为何,眼前这张脸明明是陌生的,眉宇间却总透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哦对,倒把这茬忘了。”陈漾笑了笑,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跟熟稔的人搭话,“主要是林特助看着太亲和了。”话音刚落,她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糟了!忘了我已经不是陈漾了,刚才那副熟稔的样子,他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啊。指尖攥着背包带微微收紧,睫毛垂下时掩住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林世杰往前半步,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两下,调出微信二维码递到她面前,:“沈小姐扫我吧,医药费明细我稍后发给您。”
陈漾摸向手机的手顿在半空,抬眼时睫毛轻轻颤了颤,倒是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
在通过陈漾的好友申请之后,林世杰把手机收回口袋里,“那我现在顺路送沈小姐回学校吧。”
“好,麻烦你了,林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