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的怪物似是感应到同伴的死亡,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四肢猛地蹬地,竟放弃了正面冲撞,转而像道黑色闪电般扑向侧后方的李漠——它似乎想先撕开这个牵制自己的人类。
“来得正好!”李漠早有防备,脚下“风神腿”步法展开,身形如鬼魅般横移半尺,恰好避开怪物挥来的利爪。同时左手屈指成爪,精准扣住怪物后颈褶皱处,右手熔麟刀顺着这股力道猛地下扎,刀刃裹挟着烈焰直刺其脊椎!
“噗嗤!”
黑绿色毒液喷溅的瞬间,李漠已借力后跃,堪堪避开腐蚀范围。那怪物脊椎被废,庞大的身躯轰然跪倒在地,四肢徒劳地抽搐着,眼窝中的凶光迅速黯淡。
“解决!”李漠甩了甩刀身的火星,目光如电般射向渡边太郎。
前后不过十息,两只难缠的怪物尽灭。渡边太郎脸上的嘲弄僵住,瞳孔骤然收缩——这速度,远超他的预料!袖中紧握短刀的手开始发颤,方才还熊熊燃烧的野心,此刻已被冰冷的恐惧浇透。
“该你了。”李毅缓步上前,烈焰刀拖在地面,划出一串火星,“你的援兵?怕是等不到了。”
渡边太郎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断墙上,退无可退。他色厉内荏地嘶吼:“你们敢动我?影卫马上就到!他们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你恐怕等不到你的影卫了。”李漠站在三步开外,手中熔麟刀的火焰已收敛了大半,只剩刀身还泛着一层淡淡的橙红,映着他平静无波的侧脸。他看着渡边太郎,语气淡得像一汪死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
渡边太郎的后背死死抵着断墙,粗糙的砖石硌得他肩胛骨生疼,却远不及心头那股寒意来得刺骨。他哆嗦着嘴唇,上下牙床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方才还在眼中翻腾的恐惧,此刻正像退潮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那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意识到逃生无望后燃起的最后一点凶性。
“我……我和你们拼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破音,却异常决绝。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了舌尖,剧痛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随即又被一股更汹涌的热流彻底淹没。
那是他藏在舌下的药囊,此刻已被齿尖咬破,苦涩腥臭的药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化作滚烫的岩浆,沿着血管奔涌全身。渡边太郎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原本还算合身的衣物被骤然膨胀的肌肉撑得紧绷,领口处甚至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他的指节变得粗壮,指甲以诡异的速度变长、变黑,尖端闪烁着幽冷的光,像是淬了毒的匕首。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眼的眼白彻底被血丝覆盖,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的黑点,死死锁定着李漠兄弟的方向。理智正在飞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最原始的杀戮本能——药效以燃烧他的生命力为代价,将他的力量、速度乃至凶性都催发到了极致。
在他看来,这是最后的赌注。用短暂的失控换取足以扭转战局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瞬,只要能重创眼前这两个男人,或许就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至于药效过后的代价?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早已被他抛到了脑后。
李漠眉头微蹙,能清晰地感受到渡边太郎身上那股陡然攀升的、混杂着药力与暴戾的气息,像一头即将挣脱枷锁的疯兽。他不着痕迹地向前半步,将李毅稍稍护在身后,熔麟刀上的火焰再次跳动起来,映亮了他冷冽的眼神。
“哦?垂死挣扎么。”李漠眼神一凝,握紧了手中的熔麟刀。
渡边太郎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皮肤下青筋暴起如虬龙,双眼布满血丝,嘴角甚至咧到了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药效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只留下最原始的凶性与求生欲,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暴戾气息。
“杀!”他嘶吼着,像头失控的野兽扑向最近的李毅,速度竟比之前快了数倍,带起的劲风刮得人脸生疼。
李毅不闪不避,烈焰刀横于胸前,刀身火光骤然暴涨:“不知死活!”
“铛!”渡边太郎的拳头与刀面碰撞,竟发出金石交鸣之声。李毅只觉一股蛮力涌来,脚下的地面都裂开了细纹——这药效催发的力量竟如此蛮横。
没等李毅反击,渡边太郎另一只拳头已带着腥风砸向他面门,招式毫无章法,却凭着一股疯劲逼得人难以招架。
“炎龙,左侧!”李漠的声音同时响起,熔麟刀如一道流光从侧面斩来,直逼渡边太郎的肋下。
渡边太郎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硬生生扭转身躯,用肩膀扛了这一刀。“嗤啦”一声,皮肉被划开的同时,他借着反震之力撞向李漠,竟想以伤换伤。
“找死!”李漠侧身避开,手腕翻转,刀刃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红色的血喷涌而出,带着刺鼻的药味。
但渡边太郎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伤口处的肌肉竟在疯狂蠕动,试图愈合。他转头又扑向李毅,张开的手掌带着乌黑的指甲,显然药效不仅增强了力量,还让他的躯体带上了毒性。
就在这时,数道寒芒突然从远处黑暗中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取李漠后心。那是几只形状诡异的苦无,刃口泛着幽蓝的冷光,显然淬了剧毒。
李漠神识早有感应,几乎在苦无袭来的刹那,他脚下猛地碾动,身形如陀螺般旋身,手中熔麟刀带起一圈炽热的火环。“铛铛铛!”几声脆响接连迸发,苦无被刀身精准劈中,火星四溅中倒飞出去,深深钉入旁边的断墙,箭羽般的尾翼还在嗡嗡震颤。
“八嘎!住手!我让你住手!”
紧接着,几句生硬蹩脚的华语从黑暗中传来,语气暴躁又急促,显然是方才发出苦无的人。听这声音,竟是有影卫提前赶到了。
李漠眼神一厉,哪会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他头也不回地朝着李毅方向暴喝:“炎龙!快用必杀技!”
李毅闻言,丝毫没有犹豫。他左手猛地按向腰间铠甲的枢纽,随着“咔哒”一声脆响,封魔斩帖浮现而出,李毅手中烈焰刀轻触,整个人都被蒸腾的烈焰包裹。“封魔斩——!”
他口中暴喝,右手烈焰刀高高扬起,刀身凝聚的赤红火光几乎要撕裂夜幕。这一次,刀芒中蕴含的焚毁邪恶之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渡边太郎所化的畸形怪物劈落。
这一次,渡边太郎避无可避。
刀光落下,狂暴的炎力瞬间撕裂了他膨胀的躯体,药效催发的力量在封魔斩面前如纸糊般脆弱。惨叫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