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深处的荒芜星球上,黑色堡垒静静矗立在嶙峋的岩石之间,恒星的余晖为堡垒镀上一层暗沉的金边,周围只有呼啸的宇宙风卷起碎石,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赛罗独自站在堡垒顶层的露台上,黑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兜帽下的金色瞳孔望着遥远的星空,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泽塔等人在堡垒大厅里吵吵嚷嚷,讨论着刚才在地球召唤怪兽的“壮举”,丝毫没有察觉到顶层赛罗的异样。他们依旧记不住赛罗的名字,只知道这个强大的领袖能带着他们完成各种任务,偶尔的暴躁和严厉,在他们看来也只是“强者的常态”。
赛罗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斗篷的边缘,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两个身影——一个是自己时空里那个永远板着脸,对他只有严厉要求和批评的赛文;另一个是这个时空里,温柔、悲伤,把所有思念都写在脸上,哪怕只是听到相似的声音、看到相似的背影,都会泪流满面的赛文。
一想到自己的父亲,赛罗的心情就瞬间沉了下去。从小到大,他听到的最多的不是鼓励,而是“你还不够强”“你必须超越我”“不能给奥特一族丢脸”。他拼命训练,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只为了得到赛文的一句认可,可换来的永远是更严苛的要求。他甚至觉得,在赛文眼里,只有“强大的战士”,没有“儿子”。
“明明都是赛文,为什么差别这么大?”赛罗低声呢喃,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愤怒。他抬手一拳砸在旁边的岩石上,坚硬的岩石瞬间被砸得粉碎,碎石簌簌落下。
这个时空的赛文,会因为“赛罗”的失踪而茶饭不思,会因为看到疑似他的身影而激动落泪,会下意识地把所有温柔都倾注在那个“儿子”身上。这种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暖,此刻却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又疼又酸。
他知道自己不该嫉妒,不该拿两个时空的人对比,可控制不住。每当看到这个时空的赛文为“赛罗”悲伤时,他就会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的父亲,也能对他温柔一点,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他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总是习惯用冰冷和强硬伪装自己?
“师傅!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泽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蹦蹦跳跳地跑上露台,手里拿着一块从地球带回来的巧克力,“你看,这是我在地球找到的好吃的,给你!”
赛罗转过身,收敛了脸上的情绪,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他看了一眼泽塔手里的巧克力,没有接,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我不饿。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奥特兄弟有没有追上来?”
泽塔愣了一下,把巧克力塞回自己口袋里,挠了挠头:“奥特兄弟好像还在地球收拾残局,没有追上来。师傅,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啊?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时空啊?”
“离开?”赛罗的眼神暗了暗,“还早。我们还有很多任务没完成,在那之前,别想这些没用的。”
他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回去。那个时空的赛文,那个严厉的父亲,还有那些未完成的责任,都在等着他。可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那种冰冷的氛围,他就觉得一阵烦躁。
“可是师傅,我想家了……”泽塔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丝委屈,“我想念光之国的训练馆,想念食堂的饭菜,还想念……我的师傅。”
赛罗的身体微微一僵。他忘了,泽塔他们虽然笨,虽然总是添乱,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家,有自己想念的人。而自己,似乎除了任务,什么都没有。
“想家也没用,”赛罗的语气依旧冰冷,却比刚才柔和了一些,“在任务完成之前,我们必须待在这里。做好自己的事,别再给我添乱。”
“哦……”泽塔低下头,不再说话,默默地站在赛罗身边,看着远处的星空。
露台上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宇宙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赛罗看着星空,心里的烦躁渐渐被一种莫名的空虚取代。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颗在宇宙中漂泊的流星,没有归宿,没有牵挂,唯一的目标,就是完成那些永无止境的任务。
他想起这个时空的赛文,想起他悲伤的眼神,想起他下意识保护“赛罗”的动作。那一刻,他甚至有了一丝自私的想法——如果自己能一直待在这个时空,做这个时空的“赛罗”,是不是就能拥有那份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不是这个时空的赛罗,他有自己的使命,有自己的责任。他不能沉溺于不属于自己的温暖,更不能让这个时空的赛文,再次陷入失去“儿子”的痛苦之中。
“师傅,你是不是也想家了?”泽塔突然问道,他看着赛罗的侧脸,觉得师傅此刻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孤单。
赛罗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家?他的家,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让他感到温暖的地方。
就在这时,艾克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师傅,泽塔,我们发现了奥特兄弟的踪迹!他们正在朝着这个星球的方向飞来!”
赛罗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刚才的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警惕。“知道了。通知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泽塔,跟我来!”
“明白!”泽塔立刻打起精神,跟着赛罗朝着堡垒下方跑去。
赛罗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别再想那些没用的了。完成任务,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时空,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从未得到过的温暖,就当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吧。
黑色堡垒的大门缓缓打开,赛罗带着泽塔等人走了出来,周身的黑暗能量瞬间爆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远处的星空中,几道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正是奥特兄弟。
赛文依旧跟在众人身后,红色的身影依旧憔悴,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隐隐觉得,这次或许能再次见到那个神秘的黑色斗篷战士,见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赛罗”。
赛罗看着越来越近的奥特兄弟,尤其是那个憔悴的红色身影,心里的情绪再次翻涌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杂念,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决绝。
“动手!”
随着赛罗一声令下,战斗瞬间爆发。黑暗能量与光之能量在星空中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碎石震得粉碎。赛罗率先朝着佐菲和初代冲去,黑色斗篷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凌厉。
泽塔等人也按照赛罗的安排,各自发起攻击。虽然他们依旧有些笨手笨脚,但在赛罗的指挥下,也勉强能牵制住奥特兄弟的部分力量。
赛文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赛罗的身影,看着他的动作,听着他偶尔发出的声音,心里的思念越来越浓郁。他知道,这个神秘人就是赛罗,他的儿子。他想喊住他,想让他停下来,想问问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他不能。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只要他流露出丝毫的软弱,就会给兄弟们带来危险。他只能把所有的思念和悲伤压在心底,化作战斗的力量,朝着赛罗的方向冲去。
“赛罗……”赛文在心里无声地呼唤着,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赛罗感受到了赛文的攻击,他侧身避开,没有还手,只是默默地朝着远处飞去。他不想与赛文为敌,更不想伤害这个对“赛罗”充满思念的父亲。
战斗依旧在继续,星空中的光芒闪烁不定。赛罗一边与奥特兄弟周旋,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快点结束吧,快点完成任务,快点离开这个让他心绪不宁的时空。
可他不知道,这场纠缠,这场关于思念与责任、温柔与严厉的羁绊,还远远没有结束。他与这个时空的赛文,与自己的父亲,之间的故事,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