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漩涡的星辉如瀑般倾泻,江逾白周身被鎏金光芒包裹,每一次呼吸都能吸入纯净却带着凛冽气息的星核本源。脚下是流转的星雾,耳畔是漩涡转动的“嗡鸣”声,那声音不似凡响,更像亘古星辰的脉搏,震得他丹田内的碎金丹都微微发烫。
“爹爹,好温暖……”知夏的魂体在星核之心中轻轻颤动,符文光芒与周围的星辉交织,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小女孩轮廓,“我好像能感觉到肉身的方向了,就在前面!”
江逾白循着那丝牵引望去,漩涡深处果然悬浮着一抹熟悉的白影——那是知夏的肉身。她依旧是当年离开时的模样,梳着双丫髻,白色裙摆在星辉中轻轻飘动,周身萦绕着淡蓝色的守护光罩,显然是千年来星核本源自发的庇护。
可就在他想加速冲去时,周遭的星辉突然扭曲,漩涡的“嗡鸣”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庭院嬉笑声。
“爹爹!快来追我呀!”
清脆的呼喊从身后传来,江逾白猛地回头,只见年幼的知夏正举着一支糖葫芦,在开满桃花的庭院里奔跑。花瓣落在她的发间,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脸上,笑靥比春日还要明媚。
这是……他记忆中最珍贵的画面——那是知夏五岁生辰时,他们还在凡间隐居的日子。
“夏夏?”江逾白的声音发颤,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竟真的触碰到了知夏的发梢,柔软的触感与记忆分毫不差。
知夏停下脚步,转身朝他跑来,一把抱住他的腿:“爹爹怎么不追我啦?你答应过我的,追上就给我买糖画的!”
江逾白蹲下身,颤抖着抚摸女儿的脸颊,温热的触感传来,不是魂体的冰凉,而是活生生的温度。他眼眶瞬间湿润,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场景,是他愿意付出一切换来的画面。
“买,爹爹这就给你买。”他声音哽咽,几乎要沉溺在这幻境中。
可就在这时,庭院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桃花瞬间枯萎,空气中弥漫起刺鼻的魔气。远处传来生灵的惨叫,他抬头望去,只见陨星瀚海的大地裂开巨大的缝隙,岩浆喷涌,魔化生物肆意屠杀着星核修士,而这一切的源头,竟是他掌心的星核之心——此刻的星核之心被漆黑的魔气包裹,原本纯净的符文变得扭曲,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
“喜欢吗?”邪神的低语在脑海中响起,带着戏谑的笑意,“只要你愿意让星核之心沾染我的魔气,这个幻境就能变成现实。你能永远和女儿在一起,不用再承受失去的痛苦。至于那些苍生……他们的生死,与你何干?”
江逾白的身体一僵,他看着怀中依旧笑着的知夏,又看着远处炼狱般的景象。幻境中的知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犹豫,抱着他的脖子撒娇:“爹爹,我们一直在这里好不好?我不想再离开你了。”
心脏像是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是女儿活生生的陪伴,是他毕生的执念;一边是无数生灵的哀嚎,是他作为星核守护者的使命。阿银的牺牲、守墓人残魂的拷问、初代长老的信任……这些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如同惊雷般炸醒了他的沉迷。
“你不是夏夏。”江逾白猛地推开怀中的幻境虚影,掌心的星核之心爆发出金光,“夏夏不会让我为了她牺牲苍生,她当年为了守护宇宙,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你休想蛊惑我!”
话音落下,他举起星陨剑,将星核真髓与血脉之力一同注入剑刃。剑身上爆发出璀璨的金蓝双色光芒,如同划破黑暗的星辰:“斩!”
剑光斩在幻境的天空上,扭曲的星辉瞬间破碎,庭院、桃花、知夏的虚影都化作星雾消散。周遭的景象恢复成星辰漩涡的模样,邪神的低语带着愤怒的咆哮:“江逾白!你会后悔的!没有我的力量,你永远也别想让她真正复活!”
“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用苍生的性命换复活的机会。”江逾白握紧星核之心,朝着知夏的肉身继续冲去,“夏夏,等爹爹,我们马上就能团聚了。”
星核之心中,知夏的魂体轻轻颤动,带着欣慰的声音:“爹爹,你做得对。夏夏也不希望爹爹变成只懂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