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安、杨排长和其他喝了药的战士们,此刻正经历着一场难言的折磨。那苦涩又辛辣的药味在口腔中蔓延,仿佛要将他们的舌头都灼伤。而鼻腔内,则充盈着药的腥气,这股味道如同一股洪流,冲击着他们的嗅觉神经。
与此同时,药浴中不断上升的刺鼻气味,更是让他们感到一阵恶心。这种种不适感交织在一起,让战士们纷纷有些忍不住想要呕吐。
然而,正在帮忙的其他战士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费尽全力,死死地按住浴桶里面那些使劲挣扎的战友,生怕他们会跳出浴桶。尽管这些战士们自己也被药味熏得头晕目眩,但他们依然坚守在浴桶边,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林营长站在一旁,看着浴桶里面不断扭动的战士们,心中焦急万分。他快步走到张胜寒身边,急切地问道:“张胜寒,杨排长他们在浴桶里面挣扎得太厉害了,战士们快按不住了,这可怎么办啊?”他其实更想说,要不让他们出来吧,看着就疼。
葛营长见状,更是直接走上前去,帮忙按着在浴桶里面挣扎的战士。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毫不在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浴的效果逐渐显现出来。浴桶内的战士们开始此起彼伏地嘶吼出声,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浴桶边上帮忙的战士们听到这声音,心中都不禁一紧,纷纷红了眼圈。都是彼此熟悉的战友,不是真的非常痛苦,他们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就像一开始的时候,玩命的忍着,甚至有几个战士嘴唇都破了。
张胜寒看着眼前帮忙的战士们,他们虽然被蒸腾的药味熏得不断扭身呕吐,但却依然坚定地站在浴桶边上,胳膊上都是被浴桶里面战友抓的、挠的、咬的伤痕,有些伤口还冒着血珠,也没有放弃帮忙,而是纷纷低头安慰着浴桶里面的战友,鼓励战友坚持。
如果是一两个战士这样做,张胜寒不会太惊讶,毕竟在那个小族长身上,就有一种近乎于愚蠢的善良。所有战士都在鼓励战友坚持,这一幕让张胜寒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讶。
毕竟,她见过太多的人在面对抉择和压力时选择抛弃或放弃,甚至族人、至亲都能背叛你,更何况只是战友。对于人性,她不敢说完全看透,但也能了解七八分。然而,眼前这些战士们的表现却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尤其是原主记忆里面,踏入战场时一直被侦察连保护在最后,那些为了保护原主而牺牲的战友,以及一直帮她打掩护的铁路和王国安两人,她的心里总是会涌起一些别样的感觉,有些热,有些痒,总之从来没有人给她这种感觉,就像是最冷的冬天,窝在炕上猫冬一样舒服。
张胜寒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走到每个浴桶边。她先用手指试了试水温。接着,她仔细观察了浴桶内药浴的药水颜色。对于那些颜色较浅的药水,她毫不犹豫地直接上手,捏住浴桶里的人,让他们瞬间昏迷过去。
而对于那些药浴的水颜色较深的情况,张胜寒则迅速取出银针,准确地刺向浴桶里的人,将他们定住,使其继续保持清醒状态,继续浸泡药浴。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让原本帮忙的其他战士们都瞠目结舌的松开了手,他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尤其是班长齐卫国,他更是一脸惊愕地看着张胜寒,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张胜寒,你……你为什么要把他们给捏晕啊?”
此时的张胜寒,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事情,只见她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旁若无人地开始啃起了压缩饼干。听到齐卫国的问题,她刚想回答,结果却被嘴里的压缩饼干给噎住了,喉咙里发出一阵“咳咳”的声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站在一旁的二胡眼疾手快,迅速地递过来一个碗。张胜寒想也不想,二话不说便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碗里装的并不是水,而是一碗药!张胜寒在药入口的一刹那,脸色猛地变得扭曲起来,但她硬是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林营长和其他战士们都惊讶地看着张胜寒,只见她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却面不改色地继续吃着压缩饼干,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张胜寒拿着压缩饼干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显然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而这一切,都被系统看在了眼里。系统在空间里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还在地上打起了滚儿,完全不顾张胜寒此时的感受。张胜寒见状,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她毫不犹豫地将系统给屏蔽掉了,免得再听到那让人烦躁的笑声。
铁路只觉得后颈一阵刺痛,他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有些模糊。待他稍稍适应后,猛然发现浴桶旁边正站着两个人——林营长和葛营长,他们似乎正在仔细观察着浴桶里的药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铁路惊愕不已,他下意识地向后靠去,身体的动作却引起了浴桶里药水的剧烈激荡。水花四溅,溅湿了他的脸颊和头发。
铁路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只见原本漆黑如墨的药水此刻竟然变得异常澄清,一眼便能望到底部。他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那浴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旁边正在忙碌的张胜寒身上。
张胜寒正一边啃着压缩饼干,一边指挥二胡整理着药材,二胡被她指使的团团转,她仿佛对这早已习以为常。
林营长和葛营长显然注意到了铁路的尴尬和窘迫,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笑声空气里回荡,让铁路的脸愈发滚烫。
林营长瞥见张胜寒投来的目光,赶忙收敛笑容,快步走到铁路身边,将刚才为他收好的衣服递了过来,同时低声说道:“赶紧穿上吧,别着凉了”
铁路的脸色如熟透的苹果一般,他匆匆接过衣服,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趁着张胜寒转身的瞬间,他迅速穿好衣服,然后压低声音问道:“营长,我的衣服……是您给脱的吗?”
林营长和葛营长看着铁路那垂死挣扎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甚至忍不住再次发出一阵笑声。
而在旁边的浴桶里,那些还泡在浴桶中的战士们也被铁路的反应逗得笑了起来。然而,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战士们的脸色其实也都有些微红,显然他们也发现了,他们浴桶内的药水的颜色也在慢慢变淡。不过好在,他们的衣服都是自己脱下来的,这一点还是让他们稍感欣慰。
就在这时,被笑声惊醒的王国安,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对着葛营长嘟囔道:“营长,我的衣服在您那儿吗?”葛营长闻言,连忙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正准备递给王国安时,却突然见到王国安像只敏捷的猴子一样,“嗖”地一下从浴桶里跳了出来。
只见王国安只穿着一条四角裤,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趴在浴桶边上,伸出手去搅动着浴桶里那清澈透明的水,满脸都是惊叹之色,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小寒,你好厉害啊!这是怎么做到的?”
葛营长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一边嘴里喊着“哎呦”,一边手忙脚乱地冲过去,想要把衣服赶紧给王国安套上,免得他着凉。
王国安面不改色地推开葛营长,然后不紧不慢地套上衣服,嘴里还念叨着:“营长,小寒可是我兄弟,您就别这么见外啦!”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张胜寒则一脸淡然地走到王国安身旁,先是瞄了一眼浴桶里的药水,接着又端详起王国安的面容,确认没有什么异样后,才面色平静地点点头,回应道:“嗯,确实是兄弟。”
一旁的铁路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有些无语,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心里暗自嘀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铁路还是很自然地接过张胜寒递过来的压缩饼干,二话不说就吃了起来。而这时,已经穿好衣服的王国安大摇大摆地走到张胜寒面前,毫不客气地伸出手。
这一幕让林营长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张胜寒竟然非常自然的掏出压缩饼干,递给了王国安,整个过程异常丝滑,没有丝毫的迟疑。
一直在旁边忙碌的二胡,眼明手快地给铁路和王国安每人端上一小盆热气腾腾的炖肉。那浓郁的香气,让人闻了就忍不住流口水。这一幕,让还在泡药浴的战士们看得眼红不已,一个个都眼巴巴地望着那两盆肉。
铁路和王国安连忙道谢,接过肉后,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就着压缩饼干,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风卷残云的模样,仿佛被饿了很久。
就在这时,杨排长和另外三个战士率先从药浴中苏醒过来。他们浑身湿漉漉的,却顾不上擦拭,纷纷伸手接过战友递来的衣服,迅速套在身上。
林营长和葛营长见状,赶忙上前帮忙,一边帮杨排长等人整理衣服,一边关切地询问他们的身体状况。确定大家都无大碍后,林营长和葛营长立刻安排杨排长等人去吃饭。
张胜寒则走到浴桶边,仔细查看了一下药水,又端详了一下杨排长等人的脸色,然后果断地出声阻止正准备给杨排长等人拿压缩饼干的二胡:“只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