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浮岛，浩然楼下庭院。晨雾未散尽，草木间还凝着清露。
凌浩立于石桌前，指尖轻点，面前一道三维立体投影地图缓缓铺开。地图上散布着数十个醒目的黑色标记，每一个黑点都代表一处空间裂缝。
这是凌浩根据宗门收集的关于空间裂缝的信息标记上去的。
苍梧东南广袤，大小修仙国林立，青国恰好处于正中心。放眼望去，周边几乎所有国度皆有黑点盘踞，唯独青国境内一片澄净。
而东南方十万里外，南诏国的疆域上，一道深浓如墨的粗大裂痕贯穿了三分之一国土，狰狞醒目。
那便是东南大裂缝所在！
那些黑点标记密密麻麻聚集在青国的东、东南、南三个方向。西、北方向虽也有零星黑点，却稀疏得多。
这便是凌浩那天在宗门大殿调兵遣将的依据。
六位弟子主攻压力最大的三个方向，华悠悠等人则负责清扫“后方”零散威胁——如果把青国所在当做前线的话。
“怎么，担心你那几个小徒弟了？”
一道清冷中带着慵懒沙哑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凌浩回头。
厢房雕花木门半开，一个女子倚门而立。
她长发未束，长瀑般垂落，几缕黏在汗湿的颈侧，左眼角那点朱砂泪痣让人分外妖娆。
一身冰蓝薄纱长裙松垮地披在身上，一侧肩带滑落，露出大片欺霜赛雪的香肩和隐约可见的诱人弧线。
裙摆凌乱缠绕于丰腴腰间，那双修长玉腿此刻仅着残破不堪的玄色丝袜。
丝缕勾连，洞隙处处，一只玲珑玉足几乎完全裸露在外，珠圆玉润的趾尖染着蔻丹，在晨光下泛着诱人光泽。
凌浩唇角微扬，视线在那片狼藉风光上流连片刻：
“衣衫不整就出来了？”
玉凌霜眸子斜睨，带着一丝嗔意：
“怕什么？这天元浮岛上，还有哪位弟子未曾见识过宗主大人的‘恩泽’？”
“我这是忧心玉副宗主在弟子面前失了威严。”凌浩戏谑道。
“哼，”玉凌霜轻嗤一声，摇曳步入厢房，留给凌浩一个迤逦动人的背影，“昨晚是真的折腾，真不知你哪来这许多花样……”
透过敞开的门扉，隐约可见屋内凌乱的床榻，还有一件粉霞流云裙……
……
石桌旁，凌浩与玉凌霜相对而坐，衣冠已复齐整。
两人目光落在投影地图上。
“算算时间，七天已过……”
凌浩指尖划过东南线，“小荷和盈莹此刻应已至金国一带。此处空间裂缝虽小，但魔气盘踞日久，清除需费些功夫。”
玉凌霜点向东边：“燕国边境那处裂缝距东南主裂缝不远，秦照雪与杜雨晴需防魔军反扑。不过以她二人如今在宗域加持下的化神战力，配合覆海舰，当无大碍。”
“黑水泽方向……”凌浩目光落在南方那片浓郁黑气标记处，“小微谨慎，小长宁细致，由她们盯住新裂缝，遏制魔气扩散，最为稳妥。”
玉凌霜颔首：“华悠悠她们清扫西和北零散裂缝，压力最轻，其他方向若有异动，也可随时支援的。”
一番复盘，没有问题。
玉凌霜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一处地方，眼眸看向凌浩：
“宗主，若……若师姐她们过来迁来，可否将她们暂时安置在望月山？”
她指向投影中月影宗附近的一座山脉，
“此地距宗门不远不近，也没有其他宗门势力。”
“自然可以。”
凌浩爽快应下，又补充道，“你可用宗门大阵，引三成灵脉分支滋养望月山地气。若有急需，宗门资源库中的生生造化泉等物，你亦可调用一些予她们救急。”
他看着玉凌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当然……这些，可是要还的。”
玉凌霜闻言，清冷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她心知肚明，凌浩这“要还”之说，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让她接受这份帮助时少些负担罢了。
“不过，”凌浩眉头一皱，“你就如此笃定，她们会来投奔？”
玉凌霜转首望向北方天际，沉默片刻，才低声道：
“师尊……她虽看似极致淡漠，不近人情，却绝不会坐视门下弟子凋零的。”
“放眼苍梧州，唯有我月影宗，能予她们重获新生之机。”
“师尊？极致淡漠？”
凌浩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饶有兴致地打量玉凌霜那清冷如冰雕的侧颜，调侃道，“难道你这位师尊，还能比你……更冷？”
在他印象中，玉凌霜已是冰山极致，除却亲近之人，对外人几乎从无笑颜。竟还有比她更冷的存在？
玉凌霜转回头，眼眸极其认真地凝视凌浩：
“嗯。”
这简短而郑重的回应，反倒勾起了凌浩更大的好奇：“那倒是让我……有些期待了。”
“宗主可是期待什么？”
厢房门再次开启，池疏影款步走出。她已换上一身新的粉霞流云裙，发髻一丝不乱，只是眉眼间还残留着一丝慵懒春意。
“没什么。”凌浩笑笑。
池疏影也不追问，转而看向玉凌霜：
“那件事，你与宗主商议吧。风灵宗事务堆积，我先回去了。”
她冲着凌浩妩媚一笑，便化作流光匆匆离去。
“？”
凌浩看向玉凌霜，目露询问。
玉凌霜取出一枚玉简递过：“这是我拟定的长老名录，你先看看。”
凌浩神识探入，一道光幕在面前展开。
名单上多是熟悉的名字：池晚荷、秦照雪……黄雨桐、曲青竹、李素梅……华悠悠、江望晴、江听雨……
但也夹杂着一些陌生名讳：西门画屏、上官萍、华青黛……
“这些便是前些时日你提及的，主动来投的高阶散修？”凌浩问道。
苍木宗覆灭，月影宗跻身苍梧三极，声名鹊起。渡劫台平衡天劫、生生造化泉修复真源、五行混沌灵池提升灵根……
种种神异传闻，对那些困于瓶颈或身有暗伤的女修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玉凌霜颔首：“是。她们有一些通过了九转回廊，还有一些只能过万花天阶。”
凌浩目光扫过，停在一个名字上：
“水婉清？你安排她任风灵宗太上长老？”
“此人乃一劫散仙。”
玉凌霜解释道，“她尝试过主宗九转回廊，未能通过六转考验。但其修为与阅历对初建的分宗大有裨益，又过了万花天阶，就安排在了风灵宗。”
“一劫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