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玄甲卫旧部的演武场上。
雷烈握着
军刀站在演武台中央,刀身映出十二具玄甲残骸,甲片上的北斗七星纹路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演武场边缘的兵器架上,十二柄制式长刀的刀尖齐齐指向西方,那里的残阳正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绛紫色。
哥,你看那是什么?
雷煞的机械眼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瞳孔里投射出的全息影像中,一个与雷烈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正从玄甲堆里站起身,手中握着柄漆黑的长刀,刀身刻着的
二字与雷烈手中的军刀分毫不差。
克隆体的动作僵硬而机械,玄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演武场上回荡。
他的眼神空洞如深渊,嘴角没有丝毫弧度,只是死死盯着雷烈的位置,突然开口说道:战尊令,抹杀雷烈。
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
雷烈的
突然嗡鸣起来,刀身的七道血槽同时亮起,与克隆体手中长刀的纹路产生奇妙共鸣。
他后撤半步,靴底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是谁?为什么会有玄甲卫的制式军刀?
克隆体没有回答,只是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手中的长刀突然挥出,刀风带着破空之声直取雷烈面门。
那招式与雷烈最擅长的 横断山河 一模一样,只是缺少了几分灵动,多了一些机械的僵硬。
小心!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直,七枚玉佩坠子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图,恰好挡在雷烈身前。
克隆体的刀势被阻,却借着反震之力旋身,左腿如鞭般抽出,靴底的玄甲片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与雷烈战靴的款式完全相同。
雷煞突然将骨笛凑到唇边,苍凉的笛声在演武场蔓延开来。
克隆体的动作猛地一滞,后颈处的北斗疤痕突然渗出淡绿色的汁液,三只细小的蛊虫从皮肤下钻出,在衣领上蠕动。
少年瞪大了眼睛,机械眼的红光中映出蛊虫的轮廓:是噬龙蛊!新都护用这玩意儿控制他!
克隆体的眼神闪过一丝挣扎,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打断。
他手中的长刀突然转向,刀尖在自己左臂划出三道血痕,绿色的血液溅落在地,竟冒出了一阵阵白烟。
他在反抗控制!
苏清依从药箱里取出雪莲汁液,银链缠着瓷瓶甩出,淡白色的液体在空中划过弧线,恰好泼在克隆体的后颈。
蛊虫发出凄厉的嘶鸣,绿色的汁液瞬间冻结成冰,将那一处疤痕牢牢封住。
克隆体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
他望着雷烈的方向,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却发不出清晰的音节。
雷烈注意到他胸口的玄甲有处细微的凸起,形状与自己脊柱里的弹头惊人地相似。
这是用你的血样造的。
石敢当扛着流星锤从玄甲堆里钻出来,铁链上挂着一块破碎的铭牌,上面写着
玄甲卫?克隆计划 ,还有你十年前的编号。
他突然一脚踹开旁边的兵器架,十二柄长刀轰然倒地,露出下面刻着的小字:天枢核心?活体容器。
克隆体的皮肤突然开始融化,淡绿色的液体顺着甲片的缝隙滴落,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机械骨架。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却依旧固执地挥舞着长刀,每一招都指向雷烈,却在即将击中的瞬间偏移,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体内角力。
雷烈的护臂突然发烫,战尊骨纹在皮肤下隐隐浮现,与克隆体机械骨架的纹路产生强烈共鸣。
他这才明白,对方体内的核心与自己的天枢核心同出一源,难怪会对雪莲汁液有反应。
当年你在玄甲卫留下的血样,被他们用来做了这个。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收紧,七枚玉佩同时爆发出强光,在克隆体周围形成能量场,爷爷的手札说,克隆体的弱点在第七节脊椎。
雷烈的
如一道闪电般刺出,刀身精准地落在克隆体后背的第七节脊椎处。
那里的玄甲片突然炸裂,露出里面暗金色的核心,形状与自己脊柱里的弹头完全相同。
克隆体的动作彻底停滞,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解脱,身体缓缓倒下,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
暮色渐浓,演武场的残阳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
雷烈望着克隆体消散的地方,那里的青石板上留下个淡淡的人形印记,与自己的身高体型分毫不差。
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不舍,而是担忧,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石敢当用流星锤撬开演武台的地基,十二块刻着
字的墙砖下面,藏着一份泛黄的档案。
最末页的克隆体培育记录显示,这个与雷烈一模一样的存在,用的正是他十年前在玄甲卫战伤治疗时留下的血样,培育日期恰好是他退伍的那天。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雷烈握紧手中的 ,刀身映出天边的北斗七星,第七颗星的位置格外明亮。
他知道,这场关于身份与存在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