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说笑笑好一阵,列车慢慢停下,佩妮牵着莉莉的手带着她下了车。
“新生要去那边。”佩妮给四个小孩指明了方向,海格正在那里大声吆喝,佩妮笑了笑:“去吧,我在礼堂等你。”
她帮莉莉把滑落的一缕红发挽到耳后。
“新生的路会让你们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相信我。”
“好。”
莉莉恋恋不舍松开佩妮的手,拉着斯内普往那个大高个子身边走。詹姆斯和西里斯跟在他们后面好奇张望。
海格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莉莉。
“你好,你就是莉莉吧。我看到你和佩妮站在一起了。”
莉莉的脸一红,想起佩妮说过海格认识她,但她没想到能一眼认出来。
“是的,我是莉莉·伊万斯。”
“邓布利多可是很期待你的。”海格笑着带着一群一年级小孩往一个方向走去:“当然,我也是!”
“邓布利多校长?”莉莉有点懵:“他也认得我?”
“和佩妮熟悉的人没有不认得你的。”
海格带着一群孩子来到湖边,他笑着指着湖面。
“这里面的家伙也等你很久了。”
莉莉一时没想到是谁,和斯内普坐上小船,两人往湖底好奇张望。
詹姆斯和西里斯没跟上去,他们和一个脸上有着疤痕的男生坐着同一艘船,也听到了这话。
西里斯猜测。
“斯莱特林还能伸着脖子从水里探出脑袋来打招呼?”
他的声音淹没在水声里。
小船前进一段距离,远处的城堡渐渐显露踪迹,莉莉好奇抱着船前的桅杆张望着。
佩妮没有骗她,这副景象,自己一辈子也忘不掉。
水面在船前探灯的照射下显得极为幽深,又在小船划过时泛起波痕,闪着诡谲的光。
莉莉听到了水花碰撞的声响,但周围的光线昏暗,她看过去时什么也没有,只隐约感觉出湖面的波浪变大了些。
一只在灯光下被映照得近乎透明的手从船边探上去,莉莉和斯内普都被吓了一跳。
随着水花声越来越大,一头看起来被梳过,但依旧有些杂乱的头发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紧接着就是一双大到不正常的湖绿色圆眼睛。
斯内普皱了皱鼻子,他闻到了湖水的腥味。
“人鱼?”
莉莉立刻想了起来。
“赛琳?”
她记得佩妮人鱼朋友的名字。
赛琳只是跟着船只游动,并没有上来,甚至只露出了半张脸,将一条浮着怪异薄膜的纤细手臂横在船边让自己不被落下。
“佩妮的妹妹,你好。”
莉莉听不懂赛琳叽里咕噜的人鱼话。
赛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另一只手从水下伸出来,过长的手指捏着一颗圆润泛着光泽的珍珠。
“礼物。”
她用英语回答,将珍珠放进莉莉的手心,尖锐的指甲神奇收缩。
“下次见。”
赛琳沉入水底。
莉莉握着那颗珍珠,不知所措。
她的手心留下点点水渍。
“佩妮的朋友好多啊。”莉莉坐在船上看着手里的珍珠,喃喃道:“多到,感觉整个霍格沃茨的人都认识我一样。”
各样的朋友,名气,成就……
佩妮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了太多太多,她也能有这种生活吗?
莉莉不确定。
斯内普坐在旁边看着,他看着人鱼送给莉莉珍珠,看着佩妮的朋友对莉莉极尽关照,看着莉莉来到霍格沃茨就像回家了一样,看着莉莉认识其他人,他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莉莉是被自己引导着接触魔法世界的,是自己先找到的,一开始的佩妮压根不知道这些。可现在一切都倒转过来了。
佩妮安排好了一切,莉莉也认识了其他和他们年纪相同的巫师,自己的特殊性在渐渐消退,或许很快就会没有了。
他在自己反应过来前低声开口。
“莉莉,你想去斯莱特林吗?”
“怎么又问起这个了?”莉莉疑惑回头:“我们当初不是讨论过了吗?我大概适合格兰芬多或者赫奇帕奇……西弗,你怎么了?”
斯内普垂下眼摇头。
“不,没什么,只是问问。”
莉莉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船只已经靠岸了,他们被人群包围,有些话已经问不出来了。
“西弗,你不高兴吗?”
“没有。”
斯内普低着头,脑袋后面的小辫子随着他摇头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向日葵从佩妮送他的魔法小口袋里探出花盘来,它抖了抖花瓣,对准斯内普垂着的手就是狠狠一下。
“嘶——”
他被抽得一个激灵,见没人注意到,他才低头和向日葵小声说话。
“你不要在晚上问我要阳光,没有这样的。”
向日葵晃了晃花瓣,再次蓄力。
斯内普捂着手瞪它。
“我不会在晚上召唤出阳光的魔法,你不要无理取闹。”
向日葵没有眼睛,看不到斯内普瞪他,它只知道自己已经蓄力完成了,现在已经可以让这家伙知道谁才是自己亲妈了。
斯内普最后沉默跟在莉莉身后进了礼堂。
他要把这家伙种在黑湖边,这个神经花!
“西弗,你好像高兴一点了。”莉莉惊喜道。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应了一声。
莉莉放松下来,也有心情观察礼堂周围的布置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佩妮。
她的姐姐坐在赫奇帕奇的长桌上,穿着黄色边带的黑色校袍,看起来比在家时精神许多,看到她时还冲她笑了笑。
莉莉的分院排名顺序靠前,但比她更早得到关注的是那个布莱克家的男孩。
分院帽在他脑袋上停留了一会儿后大声喊出了格兰芬多。
哗然的是斯莱特林。
吉温的眼睛都要瞪掉了。
他朝纳西莎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忍住笑出来。
“格兰芬多?那还真是不错啊。最不老实的进了格兰芬多,倒是挺应景。也不知道那个老实点的会不会和他哥哥一样。”
纳西莎明显听到了这话,她看过去,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更白了。
“注意言辞,伯斯德。我完全可以以级长的名义关你禁闭。”
吉温也没生气,挑眉绅士道。
“如果这能让你的心情好一些,乐意奉陪。”
纳西莎显然是被气狠了,侧过头不再搭理他。
真的罚了他也不解气,不应该计较什么。
卢修斯看了吉温一眼,只是冲他笑了一下,低声和纳西莎说着什么。
分院很快到了莉莉。
她在麦格教授的示意下坐在凳子上。
分院帽的声音从她脑袋中响起。
“我认得你,你姐姐两年前刚被我分进赫奇帕奇,或许你也有这个缘分?让我看看……”
“提前学了很多知识,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坚持本心,认定自我,你和你姐姐一样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理念,但你们并不相同。”
“愿意面对世界的孩子,我知道你该去哪里了——”
分院帽大声喊道。
“格兰芬多!”
佩妮跟着格兰芬多一起鼓掌,她无奈笑着。
“我就知道。”
斯内普在台下静静看着,他低着脑袋摩挲着腰间的口袋,那是佩妮送的入学礼物。
詹姆斯离他不远,此刻注意到斯内普的动作,他还真有点好奇了。
“你也去格兰芬多不就行了。”
斯内普的脸色很难看。
“谁要去那里。”
詹姆斯没来得及和他多说什么就被叫了上去,他也被分到了格兰芬多,立刻蹦跳着来到西里斯旁边坐着。
他身侧就是莉莉,再往旁边就是艾丽斯和弗兰克。
他得意笑起来。
“怎么样,我就说我是个格兰芬多。”
莉莉只是笑笑,没和他说什么。
剩的人越来越少,吉温都快无聊死了,偏偏艾娃还在旁边看书。
“你就不好奇吗?”他问道:“马上就到那家伙了。”
“然后你会招手让他坐在你身边。”艾娃从书本中抬起头:“我们一起吃完晚饭,还有呢?”
“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抵触他?”吉温凑近她:“还记着佩妮没告诉你的事?你知道的,她只是提前给我说一下,那小孩就是顺带一提,她要是专门记着,专门跑去给你说,说不定你比现在还生气。”
艾娃压下混乱的心跳,想让自己平静一些。
“你在和我炫耀吗?”
吉温没想过这些。
“我炫耀什么了?”
“没什么,是我听错了,是你罩着他的。”艾娃的声音发干。
佩妮和吉温说也正常。
“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聊聊了。”吉温意识到不对,握住艾娃的手腕:“你心里还有纯血混血那一套的差距,你知道的,我没有——”
在他开口前,分院帽喊出了斯内普的分院结果。
“斯莱特林!”
吉温只能松开手朝着往斯莱特林长桌走的斯内普招招手。
“我一会儿再和你说。”
他招呼斯内普的手刚抬起来,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今年刚接任级长的卢修斯欢迎了斯内普,邀请他坐下。
吉温抬起的手僵了一下,死死盯着。
斯内普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低下头在卢修斯身侧坐了下来。
艾娃也注意到了。
吉温笑了,笑得肆意。
“我当时的判断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佩妮那家伙闲着没事为人家做什么打算,人家可不一定看得上她,多的是自己的打算。有选择之后肯定选最好的不是吗?”
艾娃扭过头不再看。
“也可能是卢修斯故意恶心你的。那小孩也才十一岁。”
“是吗?”吉温看着她:“我没感觉你有多高兴。”
“开脱是开脱。”艾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意味着我心里什么情绪都没有。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佩妮就是多此一举。”
“不管他了,为不相干的人生什么气。”
吉温没忘记艾娃刚才和他闹别扭的事。
“你得和我聊聊,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