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离去后的侯府,看似恢复了平静,内里却早已经烂透了
林清清因宴席上被五皇子那一眼看得心惊,又嫉恨林焦焦吸引了所有注意,回到自己院里便摔了一套茶具。
“凭什么!她林焦焦凭什么!”林清清气得胸口起伏,姣好的面容扭曲
“不过是个没了亲娘依靠的孤女!”
王姨娘挥手让战战兢兢的丫鬟退下,关上房门,压低声音:
“我的儿,你跟她置什么气?
眼下有个机会,若能成,不仅能让她身败名裂,说不定还能在五皇子面前露脸。”
林清清眼睛一亮:“娘,什么机会?”
王姨娘附在她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林清清听着,脸上渐渐露出狠毒又得意的笑容。
两日后,安阳长公主府设赏荷宴,广邀京中贵女。
永昌侯府亦在受邀之列。
出发前,赵氏照例训话,目光扫过林焦焦和林清清:
“今日赴宴,关乎侯府颜面,你们姐妹需相互照应,谨言慎行,莫要失了分寸。”
“女儿明白。”两人齐声应下,林清清甚至还对林焦焦露出了一个看似亲昵的笑容。
长公主府邸园林广阔,引活水成湖,湖畔荷花盛开,风姿绰约。
贵女们三三两两,或凭栏赏荷,或亭中品茗,言笑晏晏。
林焦焦与几位相熟的小姐说了会儿话,便觉有些气闷,带着小蝶沿着湖畔漫步,想寻个清净处透透气。
林清清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大姐姐,那边景致更好,我们往那边走走?”林清清指着一条通往湖心亭的九曲回廊,笑容甜美。
林焦焦看了她一眼,点头:“也好。”
回廊狭窄,仅容两人并行。走到回廊中段,视野开阔,正对着一片开得最盛的荷花。
就在这时,一艘原本在湖心采莲的小舟,不知为何突然失了方向,直直朝着回廊基座冲撞过来!
驾船的仆妇似乎惊慌失措,非但没稳住船,反而让船头更猛地撞了上来!
“砰!”一声闷响,回廊微微晃动。
“啊——!”小蝶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抓住林焦焦的胳膊。
林清清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口中惊呼:“大姐姐小心!”
同时伸手看似要去扶林焦焦,实则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她往廊外推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林焦焦似乎被小蝶的尖叫和撞击惊得立足不稳,被林清清一推,整个人顿时朝湖面栽去!
然而,就在身体失衡的瞬间,她的手仿佛无意般向后一抓
死死攥住了林清清为了用力而扬起的宽大衣袖和裙摆!
“你!”林清清没想到她会抓住自己,惊呼声卡在喉咙里,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带着,一同跌出了栏杆!
“噗通!”“噗通!”
两声落水声几乎同时响起,水花四溅!
“小姐!二小姐!”岸上和小舟上的人都慌了神,惊呼声、奔走声、落水声乱成一团。
好在长公主府的下人训练有素,很快就有会水的婆子跳下去,将两人救了上来。
林焦焦和林清清皆已昏迷不醒,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林焦焦脸色苍白如纸,唇无血色,而林清清也好不到哪里去,呛了水,咳得撕心裂肺。
永昌侯府的人慌忙将两位小姐安置在长公主府的客院,请了府医诊治。赵氏闻讯赶来,脸色铁青。
是夜,林焦焦发起了高烧,额头滚烫,意识模糊。
客院外间,闻讯赶来的几位“探病”之人,气氛微妙。
江浔是第一个到的,面色沉静,只向赵氏问了安
便立在窗边,目光落在内室方向
薄唇紧抿。
萧染是翻墙进来的,一身夜行衣还没换,带着外面的凉气
桃花眼里没了平日的不羁,只有一片沉冷:“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参加个宴席就能掉水里?”
陆昭烈是咋咋呼呼冲进来的,身上还穿着军营的软甲,显然是从校场直接赶来的:
“娇娇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哪个天杀的把她们推下水的?!”
他嗓门大,震得房梁似乎都抖了抖。
就连四皇子谢瑾瑜,也派了身边得力的内侍送来珍贵药材,表达了关切。
内室里,林焦焦烧得浑身滚烫,嘴唇干裂,偶尔发出模糊的呓语。
小蝶红着眼圈,用湿帕子给她擦拭额头。
忽然,林焦焦猛地蹙紧眉头,声音破碎而惊恐:“……妹妹……为何推我……那小舟……小舟上的人……”
这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清晰地传到了外间几人的耳中。
江浔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握紧。
萧染眸中寒光一闪。
陆昭烈猛地瞪大眼睛,差点跳起来:
“什么?!真是推下去的?!小舟上的人?!”
赵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厉声打断:“胡说什么!焦丫头烧糊涂了!
尽是胡话!清清是她妹妹,怎会推她!
定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查过便知。”江浔的声音冷得像冰,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侯夫人,焦焦需要静养,无关人等,还是先出去吧。”
他目光扫过赵氏,又落在内室方向,最终,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而内室榻上,看似昏迷的林焦焦,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