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天了!”
永昌侯林弘业气得胡子直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盏哐当乱响。
他瞪着跪在下面的王姨娘,又看看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的林焦焦,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老爷!妾身冤枉啊!”王姨娘哭得梨花带雨,发髻散乱,哪还有平日半分风情
“是焦焦!是她陷害妾身!她记恨妾身和清清,不知从哪里找来个老乞婆,编排出这等谎话来污蔑妾身!
老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林清清也跪在一旁,用帕子捂着脸嘤嘤哭泣,肩膀耸动,好不可怜。
林焦焦差点没笑出声。
这母女俩,演技倒是十年如一日地精湛。
“父亲,”她上前一步,声音清晰,“人证物证俱在。
那祖孙二人现已看管在侧院,父亲一问便知。
此外,济世堂门口众多百姓皆可作证,那老太太亲口指认是王姨娘指使。
王姨娘若坚持冤枉,不妨与那老太太当面对质?”
王姨娘哭声一滞,眼神闪烁。
林弘业皱紧眉头,看向王姨娘的目光带上了审视。
他不是傻子,后院这些阴私手段,他多少知道一些。
只是往日里睁只眼闭只眼,如今闹到台面上,还牵扯到越来越让人看不透的嫡长女,他就不得不慎重了。
“对质就对质!”林清清忽然抬起头,尖声道
“定是那老乞婆被大姐姐收买了!父亲,您万不可被蒙蔽啊!”
“哦?”林焦焦挑眉,看向林清清,“二妹妹如此笃定老太太是被收买?
莫非二妹妹知道些什么内情?”
林清清被她问得一噎,脸色涨红:
“我、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猜测!”
“猜测就能随意污蔑嫡姐?”林焦焦语气转冷
“二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
“够了!”林弘业烦躁地打断她们,“吵什么吵!成何体统!”他揉了揉太阳穴,对管家道
“去,把侧院那两人带过来!”
很快,那老太太和小女孩被带了上来。
老太太一见到王姨娘,就吓得浑身发抖,不用多问,就把王姨娘如何找到她,如何给她银子,如何教她利用中毒的孙女诬陷济世堂的事情,哆哆嗦嗦全说了出来,细节清晰,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王姨娘脸色惨白,还想狡辩:“你、你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你!”
“姨娘忘了?”林焦冷不丁开口,“您右手腕内侧,是不是有个指甲大小的浅褐色胎记?
那日您给她银子时,挽起了袖子,她瞧得真切。”
王姨娘下意识捂住右手腕,瞳孔骤缩。
这下,连林弘业都看出她在撒谎了。他脸色铁青,指着王姨娘,气得说不出话:
“你……你……”
“父亲,”林焦焦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却又强作坚强,“女儿知道,王姨娘伺候父亲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只是……
她屡次三番设计陷害女儿,此次更是利用无辜幼童,意图毁掉阿阮辛苦经营的医馆,其心可诛!
若再纵容,只怕日后更加无法无天,祸及侯府声誉啊!”
这话戳中了林弘业的痛处。
他可以容忍妾室争风吃醋,但绝不能容忍有人危害侯府根本。
“王氏!”林弘业厉喝一声,“你还有何话说!”
王姨娘瘫软在地,心知大势已去,只能哭求:
“老爷!老爷饶命!妾身知错了!妾身也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啊!
看在清清的份上,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林清清也扑过来抱着林弘业的腿痛哭:
“父亲!娘她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吧!”
看着哭作一团的母女俩,林弘业面露犹豫。
就在这时,门外小厮来报:“侯爷,江大人来了。”
江浔一身官袍,显然是刚从衙门过来。他走进来,目光扫过屋内情形,心中已然明了。
“侯爷。”他拱手行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京兆府尹方才派人递了话,说接到数名百姓联名状告,指控府中王姨娘买凶诬陷,利用毒害幼童,性质恶劣,影响极坏,询问侯府是否要自行处理,还是由京兆府介入?”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林弘业。
若真闹到京兆府,侯府的脸面就彻底丢尽了!
他猛地一脚踢开抱着他腿的林清清,指着王姨娘,怒道:
“毒妇!证据确凿,还敢狡辩!即日起,剥夺你一切份例,打入后院杂役房!
没有我的命令,永不得出!”
这就是彻底贬为贱奴了!
王姨娘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林清清发出凄厉的尖叫。
林焦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并无多少快意。
事情处理完,林焦焦走出前厅,江浔跟在她身后。
“多谢阿兄。”林焦焦轻声道。
她知道,京兆府那边,定然是江浔提前打点过了。
江浔看着她,目光深沉:“举手之劳。”
林焦焦抬眼看他。
江浔却没有多说,只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林焦焦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永嘉郡主就派人火急火燎地请她过去。
一进郡主府,永嘉郡主就抓着她的手,激动道:
“焦焦!四表哥那边有消息了!他说……他
说他有办法让乌木勒和三王子相信我们的诚意,但需要你帮一个忙!”
林焦焦心头一跳:“什么忙?”
永嘉郡主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林焦焦听完,瞳孔微缩。
他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