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江浔已起身。
他素来自律,无论前夜忙碌至何时,卯时初必定醒来。
然而今日,他坐在床沿,却并未立刻唤人进来伺候。
梦中那荒唐而炽热的余韵,如同蛛网般黏着在脑海,挥之不去。
梦中那女子……是娇娇。
她从未用那般娇怯又大胆的眼神看过他,声音也从未那般软糯,像裹了蜜糖的丝线,缠绕着他,挣脱不得。
“阿兄,求你,亲亲我。”
那句话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江浔呼吸瞬间发紧,但他还是推开她。
“胡闹,我是你兄长。”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提醒她,还是提醒他自己。
女子轻笑着,随即踮起脚,饱满樱唇再一次朝着他贴过来。
“就是因为你是我兄长,我才喜欢你啊。”
“你难道不想要我吗?””
“我们又不是亲兄妹为何不可?”
美貌娇弱的女子,再次娇滴滴、软绵绵缠住健硕高大的男子,宛若菟丝花。
“阿兄,求你,亲亲我。”
江浔呼吸粗重了几分,大手掌住她细弱的脖颈,粗鲁地迫使她抬高下巴:“妖女。”
他不自觉升起怒气,又好似不全然是愤怒。
最后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般抱起她,将她重重丢在床榻上,然后整个人极具侵略性的覆上她娇弱的身子。
眼神凶戾:“都是你自找的!”
他甚至能回忆起梦中她仰起头时,脖颈纤细脆弱的弧度,以及……自己那几乎失控的、粗鲁的回应。
“荒谬。”江浔低斥一声,猛地站起身,试图将那些旖旎的画面驱散。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棂,让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吹散一室莫名的燥热。
“大人,可要起身?”门外传来贴身长随江砚的声音。
想到梦中她妖娆娇媚的身子,江浔只觉得火再一次起来,喉咙竟也干的发疼。
他真是疯了。
江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恢复了一贯的清明与冷寂。“进来。”
江砚端着洗漱用具进来,目光不经意扫过床榻,动作微微一顿。
那略显凌乱的锦被,可不似大人平日一丝不苟的风格。
江浔注意到他的视线,面色沉静如水,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今日起晚了,日后准时唤醒。”
“是,大人。”江砚连忙低头应下,心中却有些诧异。
大人自律极严,何曾需要人催促起床?
“站住。”
江浔沉着眼,面无表情开口:“叫人进来收拾。”
江砚一愣,收拾什么?
江砚看向床榻,再次愣住。
“啊,哦,属下这就去。”
江砚反应过来,走出房门后,谢全摸着脑袋忍不住感慨。
自家主子确实该成亲了。
旁的人家,江浔这个年纪,都该有孩子了,就算没成亲,房里也该有好几个通房。
可自家主子什么都没有,更不喜欢寻花问柳,到现在竟还是童子之身啊。
穿戴整齐,江浔依旧是那个清冷矜贵、前途无量的翰林院侍读学士。
他拿起桌上一份昨夜批阅到一半的公文,试图将注意力拉回正事,然而目光扫过字句,却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江砚。”
“奴才在。”
“昨日……府中可有什么事?”他状似随意地问道,目光仍落在公文上。
江砚想了想,回道:“回大人,并无特别之事。
只是听闻大小姐昨日应了陆小将军之约,去了西郊马场,傍晚方归。”
陆昭烈。
江浔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点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污迹。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弃于一旁。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还有呢?”
“还有……大小姐回府后,收到了顾家大公子递来的帖子,邀大小姐今日去清音阁,说是赔礼,奉上琴谱。”江砚如实禀报。
“顾晏廷?”江浔眸色骤然一寒,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
“她应了?”
“听角门的小厮说,大小姐似乎是……应下了,还让小厮去回了话。”
江浔沉默片刻,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知道了,备车,去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