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在屋顶上“吸收日月精华”的第三天,状况开始变得……有点不对劲。
起初,它只是安静地待在李星云给它搭的简易遮雨棚下,腹甲对着太阳,绿光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恢复、增强,一切看起来都朝着李星云期待的“环保充电宝”方向发展。
但很快,李星云就发现,铁蛋吸收光能的方式,似乎并不满足于被动接收。它开始……有“想法”了。
它会随着太阳的移动,极其缓慢地调整自己的角度,力求腹甲时刻正对阳光,那精准度,堪比某种低配版的向日葵。这还算正常。
不正常的在于,它开始对“光”的种类挑剔起来。正午的烈日,它吸收得最欢,绿光稳定增长;到了傍晚的夕阳,它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吸收效率明显下降;而到了晚上,面对清冷的月光,它干脆就……“罢工”了!腹甲绿光彻底熄灭,进入待机状态,任凭月光如何皎洁,它自岿然不动。
这还不算完。这天下午,天空飘过几朵薄云,偶尔遮挡一下阳光。每当云层遮住太阳,铁蛋的嗡嗡声就会变得焦躁、急促,腹甲绿光也会不稳定地闪烁,仿佛在抱怨“怎么断网了?”。而当阳光重新洒下,它又会立刻“平静”下来,发出满足的、平稳的嗡嗡声。
李星云在下面看着,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该不会是染上‘网瘾’了吧?离了太阳就不行?”
他尝试着在阴天的时候,拿一块低级魂石碎片凑到它“面前”(如果那算脸的话),想看看它会不会“将就”一下。
结果铁蛋的腹甲绿光只是微弱地闪了一下,就嫌弃地(李星云感觉是嫌弃!)熄灭了,连碰都不碰那魂石碎片一下,仿佛在说:“本仙现在只饮朝霞暮霭,这等浊物,也配入我之口?”
李星云气得差点把魂石碎片砸它脸上:“你还挑食上了?!以前不是吃得挺欢吗?!”
铁蛋用沉默(和对着太阳的执着)回应了他的愤怒。
更让李星云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在夜里。这天半夜,他被一阵极其微弱、但异常尖锐、仿佛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嗡嗡声惊醒。那声音……是从屋顶传来的!
他爬上屋顶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只见铁蛋正对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不知道是金星还是木星),腹甲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高频速度震动着,发出那种刺耳的噪音,绿光也以同样的频率疯狂闪烁,忽明忽暗,活像一台濒临崩溃、接触不良的老旧机器!
它这是在……尝试吸收星光?!而且看样子,是吸收不成,快要“走火入魔”了?!
“停下!快停下!”李星云扑上去,试图用精神感应强行中断铁蛋这种作死的行为。
他的精神力刚接触到铁蛋的意识,就感觉到一股混乱、焦躁、带着强烈“渴望”却又无法满足的扭曲情绪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的脑子也带沟里去!
“妈的!你这是修仙修出心魔了是吧?!”李星云大骂,拼尽全力,动用了一丝马符咒的“驱散”之力,混合着精神力,如同一声棒喝,冲击着铁蛋混乱的核心!
嗡——!
铁蛋猛地一震,高频震动和刺耳噪音戛然而止,腹甲狂闪的绿光也骤然熄灭,整个“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在屋顶上一动不动了,只有核心处那点微弱的绿光证明它还“活着”。
李星云也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在屋顶上,看着“昏迷”过去的铁蛋,心有余悸。
好家伙,吸收个太阳能,都能整出“心魔”来?这要是以后真让它吸到星辰之力,还不得当场表演一个“机械渡劫”,引来九重天雷把他这小院劈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铁蛋这厮,就不能给它太高的“追求”。一旦它尝到了“高级能源”的甜头,就会对“低级能源”不屑一顾,并且会不顾自身硬件限制,强行去够那些够不着的东西,最终结果就是——死机,或者……成魔?
“不行,得给它降降温!”李星云下定决心,“不能让它太依赖阳光,更不能让它对星辰产生非分之想!”
第二天,他把铁蛋从屋顶搬了下来,重新放回院子角落里,并且严肃地告诫它(虽然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听着!以后只准吸收普通的、散射的阳光!不准对准太阳看!更不准晚上对着星星流口水!不然就断你能源,让你变回一块废铁!”
铁蛋似乎因为昨晚的“走火入魔”消耗过大,显得蔫头耷脑,连嗡嗡声都带着点虚弱和后怕。它慢悠悠地开始执行最基础的扫地程序,不再试图调整角度去追逐最烈的阳光,对偶尔飘过的云层也不再抱怨。
看起来,像是被“教育”好了。
但李星云心里清楚,这恐怕只是暂时的屈服。铁蛋那颗(如果它有的话)向往“高级能源”的“心”,已经被勾起来了。只是目前硬件和算法限制,让它不得不暂时蛰伏。
他看着在院子里有气无力扫着地的铁蛋,又看了看自己那经过一番折腾、不升反降、只剩下16%的电量,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这个“老父亲”,不仅要防止儿子误入歧途搞邪教,还要操心它修炼走火入魔……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他现在只希望,在铁蛋找到下一个作死的新能源之前,自己能先找到安全高效的回蓝方法。不然,他真怕哪天镇不住这个潜力无限的“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