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久仰大名，”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我是健合会的刘健。
托人送去的东西，您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看过了。”程子龙淡淡回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心意，算是见面礼。”对方轻笑一声，“听说尊尼汪曾在港岛惹了您，逃到我们台背躲藏。
既然他在我们地界犯了忌讳，我身为地主，自然要替您清理门户。”
能把自己曾经的合作对象当投名状送上，显然不是单纯示好。
程子龙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刘会长想要什么？”
“实不相瞒，”刘健语气温和却不容忽视，“听闻程先生在东南亚一带的走私渠道做得风生水起，我们健合会最近也有意拓展这方面生意。
不知两家能否坐下来谈谈合作？”
话音未落，程子龙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系统任务发布：与刘健达成合作】
【任务奖励：天赋·过目不忘】
听到这提示，程子龙几乎没怎么思索，便答道：“没问题。”
江湖从来不只是拳脚刀枪，更是人心交换。
健合会杀了尊尼汪，等于是当众给了他程子龙三分薄面。
这份礼，他收下了。
程子龙对尊尼汪的死活本就没放在心上，可既然有人替他动手，也算是卖他个情面，那他也得有所回应。
再说了，合作做生意，大家都有利可图，就算没有系统任务压着，这种送上门的好处，他也没理由推辞……
电话那头的刘健一听程子龙答应得干脆，嘴角当即一扬，笑着问道：“那程先生什么时候方便？我亲自去港岛当面聊聊，把细节敲定下来。”
“不必跑一趟，我会让黑狼过去跟你对接。
他全权代表我，你们直接谈就行。”程子龙语气平静地说道。
若是换作别人被派去谈事，刘健嘴上或许不会多言，心里难免会有些不痛快，觉得对方不够重视。
但黑狼不同——这名字在东南亚一带早已是令人胆寒的存在。
寻常海盗一听他的名号，恨不得调头就走；就连某些小国的海军部队遇上他，也宁愿绕道而行，不愿正面交锋。
在这片海上讨生活的亡命之徒里，未必人人都听说过和联胜，但没人没听过沓水龙麾下那员猛将——黑狼的大名。
如今程子龙直接派出黑狼前去接洽，分量十足，刘健自然无话可说，心中反而更添几分看重。
挂断与刘健的通话后，程子龙立刻拨通了黑狼的号码。
此时的黑狼正蹲守在东南亚某个偏僻海岛上操练手下。
随着程子龙的走私生意越铺越大，人手越来越吃紧，训练新兵成了日常重头戏。
眼下他带的队伍早已不止是当初那帮悍匪和亲信手下，还陆续从港岛调来不少和联胜的“矮骡子”。
毕竟单靠原有的班底，根本撑不起不断扩大的运输规模。
海上亡命之徒虽多，但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收。
经过层层筛选，十个抓来的亡命之徒里，能留下的不过两三个，其余的要么不堪用，要么心性不稳，统统被扔进海里喂了鱼。
若非黑狼手段狠辣、镇得住场面，这群凶神恶煞的角色哪会乖乖听话？
至于真正忠心耿耿的亲信兄弟更是稀缺，连当头领的人都有些捉襟见肘，更别说基层战力了。
好在港岛那边总有不怕死、想出头的年轻人抢着往上冲，缺人就调人，倒也不至于断档。
可走私这行当和普通运货完全不同，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上船干活的。
光是躲开水警巡查这一项，就得掌握一套熟练的规避路线和应变技巧。
虽说他们并不惧怕正面冲突，但能避开麻烦，谁也不会傻到主动惹事。
除此之外，海上还有海盗劫掠、同行争利等各种风险。
要是上了船连枪都不会打，那就等于提着脑袋去给别人送补给。
因此，所有新人必须经过一段严苛的集训，考核合格之后，才有资格真正登船出航。
“头儿，老大的电话！”一名黑狼的手下捧着卫星电话快步走来。
黑狼接过电话，声音低沉：“老大。”
“你带几个人走一趟湾湾的台背，健合会那边想跟咱们联手，你去谈一下。
分成按之前的规矩来，别搞特殊。”
“清楚了，老大。”
二十八天后，台背淡水渔人码头。
刘健领着白毛阿坏、辫子哥阿标，还有一群小弟，十几辆豪华轿车整齐停靠在码头边候着。
阿坏还是老样子，脖子歪斜着，满脸吊儿郎当的痞气，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架势。
“老大，真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又不是沓水龙本人亲自来！”他懒洋洋地抱怨。
“就算他没亲自来，咱们也得把场面做足。
头一回打交道，第一印象不能差。
再说，走私这条路咱们得借他们联胜的势，姿态放低点不吃亏。”刘健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沉了几分，“待会儿管住脾气，别惹事，少说几句风凉话。”
“行吧行吧，老大！”阿坏嘴上应着，眼角却撇向一边，明显不以为然。
他在心里冷笑——健合会在台背横着走惯了，哪看得上外来的帮派？联胜再风光，那也是港岛的事，隔着一道海峡，能耐我何？
正说着，远处海面一艘货轮缓缓驶近。
“老大，船靠岸了！”一直沉默的阿标忽然开口。
话音未落，刘健已推开车门，理了理西装领口，带着手下朝码头前沿走去。
货轮稳稳停妥，甲板上陆续走下一群人——黑狼走在最前，身后跟着猪王、疤脸等几个凶相毕露的狠角色。
刚踏上岸，一股子煞气扑面而来，压得健合会众人几乎喘不过气。
健合会平日里也算嚣张，倒卖军火、贩些违禁品，在街头逞凶斗狠是常事。
可说到底，不过是市井混混的勾当，顶多吓唬普通人，跟真正的亡命之徒比，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别说动手过招，光是看那些人眼神里的血丝和脸上的刀疤，就知道这些人手上沾的命不是一两条。
随便拉出一个，都能让健合会整支队伍抖三抖。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阿坏，此刻像被掐住了喉咙，连呼吸都轻了下来，哪里还有半分桀骜？
不止他，连刘健脸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了。
他在道上摸爬滚打多年，识人眼光远比这些小弟老辣。
以往只听闻黑狼名头，觉得不过是江湖传言夸大其词。
如今面对面一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虎入羊群”的压迫感。
就像普通人看电视里猛虎扑食，总觉得不过如此。
可真当你站在笼外，与那野兽仅隔一步之遥，甚至没有铁栏相隔时，那种源自本能的战栗便会瞬间袭来。
刘健虽不至于腿软，但鼻尖已嗅到对方身上那股常年浸在血腥里的味道——那是杀戮堆出来的气息，冰冷、沉重，让人脊背发凉。
“刘先生，久仰。”黑狼上前一步，伸出手，声音低沉却不失礼数。
“黑狼兄，欢迎来到台背。”刘健迅速调整神情，伸手相握，“粗备了些酒菜，给各位接个风，还请赏脸，咱们边吃边谈。”
“刘先生太周到了。”黑狼嘴角微扬，目光却如刀锋般掠过眼前这群人，不动声色。
这次随黑狼前来的，除了二十多个亡命之徒外，还有十来个贴身跟班的小兄弟。
幸亏刘健早有准备，带了七八辆商务车过来接人，否则根本塞不下这一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