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羽晴正要站起来帮忙收拾，就被楚染爱叫停了。
“羽晴，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行，那这地上……”
“我自己弄就好了。”
“小心别被割伤了，记得用纸包起来。”简羽晴顿顿，“更不能做傻事。”
“行行行。”楚染爱不耐烦道。
还真是啰里吧嗦，她又不是那种动不动要死要活的人，全天下只有陈迹才是那种人。
简羽晴离开后，她无奈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桌子旁边，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那么怕我割腕自杀吗？”
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吐槽，仔细将玻璃碎片抱进纸巾里。
“我就算想死也死不了啊……”
要是死亡这么容易，她早就不用……
等等！楚染爱捡玻璃的动作顿住，表情僵硬，嘴唇微张。
“我为什么……还没有死？”
对啊，她为什么还没有死？
如果江琼娥所言真实，她其实早就死了，能暂时停留于人世间，不过是因为陈迹对她的不舍罢了。
是巫师的力量让她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反过来的话，如果这份力量消失了，她是不是就应该也随之消失呢？
楚染爱终于抓住了脑内时常一闪而过的丝线，串联起来，直直指向一个答案。
她没有死，就意味着陈迹的力量仍然存在？
几秒钟后，或者更久，她猛地眨了一下眼睛，试图冷静下来。
当这个猜测出现在脑海的一瞬间，就再也挥之不去，陈迹许多别扭的行为也得到了证实。
“不可能吧。”楚染爱喃喃自语。
陈迹明明已经死了，是她亲眼见着那些工人埋了他，棺材更是钉得死死的。
她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细嫩的掌心，掌心仍然温暖，像个正常人一样。
“不对，不对，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楚染爱拿起手机，给江琼娥打去电话，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拉黑了。
“靠，这娘们胆子这么大？”
连她都敢拉黑。
她想了想，连忙追上才刚刚出门坐上车的简羽晴，用力拍打着她的车窗。
“羽晴，羽晴！”
简羽晴放下车窗，“怎么了？”
楚染爱喘着气，表情焦急，“你知道江琼娥去哪儿了吗？她把我拉黑了！”
“她早就走了，陈迹葬礼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慌慌张张买了当天的机票回福州了。”简羽晴疑惑道，“你找她干什么，福州离京城一千公里呢，有什么急事也来不及了。”
“妈的。”楚染爱跺脚，暗骂一声。
这家伙竟然跑了，不过这更证明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到底怎么了？”
“陈迹没死，这王八蛋骗了我！”
“哈？”简羽晴皱起眉头，“你……你确定吗？”
“我非常确定，现在就让我上车，带我去墓地。”
简羽晴捏紧方向盘，深吸一口气，表面答应，“行，你上车吧。”
等楚染爱上车后，她启动车辆，踩下油门，并没有前往墓地，而是直冲医院而去。
“这个方向不是去医院的吗？”楚染爱问。
“……小爱，我知道你很痛苦，所以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我没疯。”楚染爱无语道，又给乔羽理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陈迹坟前，带上铲子，敢告诉你爸妈你就完了。”
“大姐，我还要高考呢，我卷子都没写完。”
“去你的，就你那成绩，留学也只能去澳大利亚了，还高考呢？”
这话对一个学渣来说，还真是凄惨的现实。
楚染爱今天铁了心要挖开陈迹的坟墓，看看里头的尸体还在不在。
乔羽理匆匆赶到，从车上拿出一把与跑车风格截然相反的大铁锹。
他扛着铁锹，犹豫地看向陈迹的墓碑。
“这不太好吧，挖坟有损阴德。”
“让你干你就干，哪来这么多话。”楚染爱瞥了一眼简羽晴，“我们一起。”
“……不要。”简羽晴火速退回车上，缩在驾驶座上。
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她的心底生出一股诡异的不安。
她透过玻璃窗，看见楚染爱的嘴唇开合：
“你不要怪我不让你入土为安，我能这么做，都怪你。”
“我只求你能活着。”
乔羽理用力挖坑，好奇道，“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你看着吧。”
刚埋下去的土，还没有被冻的严实，两个人挖了两个小时，总算是把棺材挖出来了。
楚染爱后退两步，给乔羽理腾出空间。
他将棺材撬开，露出其中的人，楚染爱立刻扑在陈迹怀里，用力拍打着他的脸蛋。
“陈迹，陈迹，我知道你还在……”
她情真意切的模样，让乔羽理打了个冷颤，实在是太惊悚了。
“他不会真的还活着吧！”
楚染爱的肩膀微微颤抖，嘴唇紧抿，吐出三个字，“他臭了。”
“……”简羽晴捂住脸，苦笑一声。
老天爷啊，放过她吧，别让楚染爱逗她笑了，这太地狱了。
楚染爱后退两步，将尸体摔回棺材里，浑身颤抖，任由肩膀垂落。
她忽然听到了一声低笑，淡淡的，有种莫名的嘲弄。
都这种时候了，谁有脸在这儿笑！
她抬起头一看，乔羽理惊恐地抱着铁锹，简羽晴坐在车里休息。
除了他俩之外，这里只剩下他了。
是……谁在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