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潜龙在渊
第14章：消失的敌人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昏黄的灯光下，林昊的身影如同雕塑，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在快速扫视着保险柜内部。
没有现金，没有金条。这些俗物，郑明轩不缺，也不值得用这样一个隐秘的保险柜来存放。
柜子里分了几层。最上面一层是几本护照，翻开一看，姓名各异，但照片都是郑明轩，显然是为紧急情况准备的退路。旁边还有几沓不记名的债券。
林昊的目光掠过这些，落在了第二层。那里放着几个厚厚的文件袋。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第一个文件袋，解开系绳，里面是一份份股权转让协议的复印件，以及一些模糊的、但能辨认出是政府官员在私人场所接受“服务”的照片。这是郑家多年来行贿、利益输送的部分证据，是郑明轩用来防备家族、甚至反制合作者的把柄。
第二个文件袋更沉。里面是大量的财务报表、资金流水单据，以及一些加密的U盘。林昊快速翻阅着几张纸，目光瞬间锁定在几个频繁出现的境外空壳公司名称和代号上——这些代号，与“影子”之前提供的、与黑蛇资金往来密切的公司高度吻合！这里面，极可能记录了郑家乃至鼎盛集团为黑蛇洗钱的关键证据！
第三个文件袋最薄，但林昊拿起它时，眼神却最为凝重。里面只有几张照片和一份残缺的、像是从某份档案中撕下来的报告页。
照片有些模糊，似乎是远距离偷拍。背景是一个废弃的码头仓库，几个人正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易着什么。其中一人的侧脸，让林昊的呼吸微微一滞——虽然模糊，但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他当年在龙魂部队时，一个打过交道的、活跃在东南亚的军火掮客，代号“蝮蛇”！此人向来与黑蛇组织关系密切。
而那份残缺的报告页，纸张泛黄，边缘参差不齐。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提到了一个代号为“净土”的海外实验室，以及一个被涂抹掉大部分名称的生化项目风险评估，风险评估等级是鲜红的“极高”！在报告的末尾，有一个模糊的、仿佛被水滴晕染过的签名痕迹，以及一个几乎无法辨认的、带有龙形暗纹的印章一角！
龙形暗纹！
林昊的心脏猛地一缩！这是……龙魂部队内部高级别文件的保密印章！这份报告，怎么会出现在郑明轩的密室里？而且明显是被人为撕毁、刻意隐藏的一部分！“净土”实验室？极高风险的生化项目？这和他三年前那场任务有关吗？和兄弟们的牺牲有关吗？
无数的疑问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大脑。他原本只是想给郑明轩一个教训，并获取一些黑蛇与郑家勾结的证据，却没想到，竟然意外触碰到了可能与当年真相相关的线索！
必须带走这些！
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微型高拍仪，将文件袋里的所有资料，包括那几张照片和残缺报告，全部清晰地拍摄下来。动作快如闪电，却又稳定无比。
做完这一切，他将文件袋原样放回，小心地抹去自己可能留下的任何细微痕迹，包括指纹和纤维。然后，他看了一眼瘫倒在地、如同死狗般的郑明轩。
他没有杀他。现在还不是时候。郑明轩活着，作为黑蛇的“合作伙伴”和“仓库管理员”，比一具尸体更有价值。而且，杀了他，会立刻引发黑蛇的警觉和疯狂报复，不利于他深挖当年的真相。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林昊蹲下身，在郑明轩身上几个隐秘的穴位处，用特殊手法连续按压了几下。这不会要他的命，但会让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时常被噩梦惊醒，心悸盗汗，精神萎靡，算是为他对苏晴雪两次下手的小小惩戒。
做完这一切，林昊再次如同幽灵般，通过通风管道离开了“铂金时代”俱乐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半个小时后，俱乐部办公室内。
郑明轩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痛欲裂，后颈酸痛。他茫然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密室的地上，保险柜的门还开着！
他猛地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扑到保险柜前，手忙脚乱地检查里面的东西。
护照在，债券在，文件袋……也都在！他颤抖着打开文件袋，粗略一看，里面的东西似乎也没少。
“怎么回事？我……我喝多了自己晕倒了？”他捂着发痛的脖子，惊疑不定地自语。可那短暂的昏迷前看到的冰冷眼神，却如同梦魇般清晰。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密室，检查办公室的门窗，一切完好。调取监控，除了他自己进入办公室和密室的画面，没有任何异常。
那个人……那个如同鬼魅一样潜入他最隐秘之地、给了他一个冰冷警告后又消失无踪的人，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这种被彻底窥视、被轻易拿捏的感觉，比直接挨一顿揍更让他恐惧！对方能悄无声息地进来一次，就能进来第二次！下次，可能就不是打晕他这么简单了！
郑明轩瘫坐在老板椅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衬衫，酒意早已被吓醒，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后怕。那条“玩火自焚”的警告短信，此刻在他脑中疯狂回荡。
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那个赘婿林昊，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他背后的黑蛇，似乎也并非万能！
敌人就在暗处，而他，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
这一夜，对郑明轩来说，注定漫长而难熬。
而此刻的林昊，已经回到了苏家别墅那间狭小的佣人房。他坐在床边，看着微型高拍仪里存储的图像，目光聚焦在那份残缺的报告和模糊的龙纹印章上，眼神冰冷如刀。
“净土”实验室……“天幕计划”……黑蛇……当年的背叛……
线索，似乎正在一点点串联起来。
消失的，不仅仅是今晚密室中的敌人。更是笼罩在当年真相之上的重重迷雾，正在被缓缓吹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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