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靠在石壁上，感觉左臂虽然还肿着疼，但那股要命的麻木感和往上窜的势头总算止住了。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头，嘿，还真听使唤了！就是使不上劲，跟特么撸多了似的。
“妈的，《窃天手》……牛逼！”他心里再次给这邪门功法点了个赞。这玩意儿虽然耗蓝厉害，还烧脑子，但关键时刻真能救命啊！连毒都能从自己身上“偷”出来，这操作，他自己都觉得骚。
他扭头瞅了瞅旁边的唐紫尘。这冷脸婆娘还闭着眼调息呢，脸色依旧白得吓人，跟刚从面缸里捞出来一样，气息也弱得很。林野知道，她这可不是普通的内伤，是透支了本源，伤到了根基，比他那中毒麻烦多了。光靠打坐，没个灵丹妙药或者特殊机缘，估计够呛。
“唉……”林野叹了口气。虽说这婆娘一路上没给过他啥好脸色，还老用看垃圾的眼神瞅他，但最后关头，要不是她爆种一指头戳废了那个团长，自己这会儿估计已经凉透了，坟头草都开始酝酿了。
他林野是贱，是贪财，是怕死，但有一点，他自认还算讲究——有恩必报，有仇……找机会再报。
看着唐紫尘那副惨样，再摸摸怀里那块已经变回破烂样的玉简，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转悠开了。
这《窃天手》吧，邪乎是邪乎，但确实是个好东西。自己一个人捂着？好像有点不够意思？毕竟最后是靠人家才翻盘的。而且，这婆娘实力强，要是能把她这身伤治好，再把这《窃天手》传给她一点皮毛……那以后岂不是多了个牛逼打手？呃，不对，是牛逼队友！行走江湖，安全系数直接拉满啊！
“嘿嘿……”林野想到美处，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扯到伤口，又疼得直抽冷气。
他挣扎着挪了挪屁股，凑近唐紫尘一点，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喂，仙子？唐大小姐？醒着没？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唐紫尘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她的眼神依旧清冷，但深处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虚弱。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野，等着他的下文。
被这么盯着，林野有点不自在，挠了挠头（右手），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咳咳……你看啊，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呸，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了！你救了我，我呢，刚好走了狗屎运，得了点……嗯……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掏出怀里那枚灰扑扑的玉简，在唐紫尘眼前晃了晃。
“就这破玩意儿，里面记了部功法，叫《窃天手》。听着名字挺唬人，其实吧……”林野撇撇嘴，“说白了，就是个高级扒手入门指南，专门教人怎么‘偷东西’的。”
唐紫尘的目光落在玉简上，眼神微动。她自然记得这玉简之前爆发的异象，也亲眼见过林野那诡异的一抓和自行逼毒的手段。这功法，绝不像他说的那么不堪。
林野继续嘚啵嘚：“我呢，寻思着，这玩意儿虽然路子野了点，但关键时刻能保命啊！你看我刚才，就是用它把毒给‘偷’出来的。你这次伤得不轻，尤其是透支了那啥……本源？光靠硬扛估计够呛。我就想啊，把这功法的基础玩意儿，就是怎么感知‘灵机’，怎么‘窃取’最表层能量的那点口诀和原理，跟你说说。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能触类旁通，或者用它来‘偷’点灵气啥的滋养一下自己，说不定对恢复有点帮助呢？”
他说完，有点忐忑地看着唐紫尘。他怕这冷脸婆娘清高，看不上这种“歪门邪道”，或者觉得他在施舍。
唐紫尘沉默了。
石厅里只剩下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她确实被震动了。不是因为这功法的强大和诡异，而是因为林野的这个决定。
传承玉简，何等珍贵！尤其是这种上古流传下来的秘法，价值无法估量。任何修士得到，无不视若性命，深藏不露，生怕被人知晓引来杀身之祸。可眼前这个家伙，这个一路上贪财怕死、满嘴脏话、行事猥琐不着调的家伙，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要把这无上秘法的基础，分享给她？
仅仅因为，她最后关头出手帮了他？（虽然主要还是为了自救）
这份“不藏私”，这份在她看来有些傻气或者说……另类的“义气”，与她过往认知中的人心险恶、利益至上，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看着林野那双虽然带着疲惫但眼神清澈（至少此刻是）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这个“混蛋”，似乎并没有那么……不堪。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林野以为她要拒绝，准备再说点啥忽悠一下的时候，唐紫尘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些复杂的意味：
“为何？”
简简单单两个字。
林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虽然有点黄），用他那特有的混不吝语气说道：
“为啥？还能为啥？你救了我，我总不能看着你嗝屁吧？那多不讲究！再说了，咱们现在是一伙儿的，你牛逼了，我才能更安全不是？这叫……这叫投资！对，投资！老子看好你的潜力！”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了些，带着点难得的认真：“而且……这鬼地方，咱俩要是不能一起活着出去，啥传承宝贝，都是个屁。”
唐紫尘再次沉默。她看着林野，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虚伪或者算计，但失败了。这家伙的表情，坦诚得有点……欠揍。
“好。”她轻轻吐出一个字。
“啊？”这下轮到林野愣住了，“你……你答应了？不嫌弃这功法路子野？不怕学了掉逼格？”
唐紫尘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调整了一下坐姿，示意他可以开始了。掉逼格？在生死和大道面前，这些虚名算什么。这《窃天手》能直接触及能量本源，其理念堪称惊世骇俗，对她而言，是一次打破认知桎梏的机遇。
“嘿！痛快！”林野一拍大腿（没受伤的那边），结果又疼得龇牙咧嘴。他赶紧收敛心神，回忆着脑海里那些晦涩的信息。
“那……那我开始了啊！你听着，听不懂就问，不过我也不一定懂……”林野清了清嗓子，开始磕磕巴巴地复述《窃天手》最基础的那部分口诀和原理。
他没有藏私，真的就是把玉简灌输给他的、关于如何感知万物“灵机”，如何锁定目标，以及最初级的“窃取”能量（比如动能、最微弱的灵力）的法门，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当然，用的是他自己的语言，夹杂着各种“就跟偷东西前要先踩点”、“感觉就像从别人兜里掏钱包，要快准狠，还不能让人发现”之类的奇葩比喻。
唐紫尘听得极其认真，时而蹙眉，时而恍然。林野的讲解虽然粗俗不堪，但往往能一针见血，直指核心。许多她过去修炼中晦涩难通之处，竟在这“偷窃”的理念下，有了新的理解角度。
她不得不承认，这《窃天手》，其立意之高，理念之奇，远超她所见过的任何功法。而林野的分享，这份人情，太重了。
当林野终于把自己理解的那点东西倒完，感觉嗓子都快冒烟了。“差……差不多就这些了，更深奥的我也整不明白，全靠自己悟了……”
唐紫尘缓缓闭上眼，消化着刚刚听到的内容。许久，她再次睁开眼，看向林野，眼神复杂无比，最终，她极其郑重地，对着林野，微微颔首。
“此情，唐紫尘，记下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林野被这突如其来的正式搞得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哎呀，记啥记，都是哥们儿……呃，都是战友！说这些干啥！你赶紧试试能不能用这法子捞点灵气补补身子才是正事儿！”
他虽然说得轻松，但心里乐开了花。嘿嘿，这下，这牛逼哄哄的唐仙子，可欠了老子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嘿嘿嘿……
他看着再次闭目，开始尝试按照《窃天手》基础法门引导周围稀薄灵气的唐紫尘，感觉自己这波投资，简直血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