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的责罚还在继续,这天清晨,他刚清扫茅厕。就看到外门弟子们三三两两地往演武场走。
“听说了吗?内门的苏师姐今天要来外门授课!” 两个路过的外门弟子兴奋地议论着,声音顺着风飘进林石耳朵,“就是那个单系水灵根的天才,三个月就炼气四层的那位!”
“真的假的?我可得早点去占个好位置!” 另一个弟子加快了脚步,“能得苏师姐指点一句,抵得上苦修半个月了!哈哈哈”
林石握着帚把的手顿了顿。苏清雪这个名字,他记忆深刻,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女,像朵开在冰峰上的雪莲,连登天梯重力场都对她格外温柔。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污水的指甲,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
同样是青云门弟子,有人能站在讲台上指点江山,有人却得在茅厕里清理秽物。
林石叹了口气,提着半桶草木灰洒进茅厕。玄黄气在丹田缓缓运转,将吸入的秽气一点点排出体外。这是他在清扫时摸索出的法子,将《引气诀》倒过来运转,不仅能抵御浊气侵扰,还能顺便淬炼经脉。但这一次,丹田的五色球体不知何时变得滞涩,五种气息开始互相冲撞。
“让让!都让让!苏师姐来了!” 石板路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林石下意识地抬头,透过茅厕的气窗往外看,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薄雾不知何时散去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石板路上。一群内门弟子簇拥着个白衣少女走来,衣袂飘飘,宛如踏光而行。少女身量纤细,腰间悬着柄银色的短剑,乌发用根玉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她,就是苏清雪。
苏清雪走在人群中间,清秀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清澈得像镜湖的水,扫过周围的外门弟子时,带着种疏离的温和。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外门弟子,此刻都屏住了呼吸,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扰了这位谪仙般的人物。
苏清雪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茅厕的方向,在看到气窗后那个沾满污渍的身影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她的眼神里没有鄙夷,也没有惊讶,就像在看一株普通的灵谷,平静无波。
林石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他下意识地想躲,却被木桶绊了一下,整个人撞在石壁上,发出 “咚” 的闷响。木桶掉进粪池,溅出的粪水正好落在他的粗布褂子上,散发出浓烈的臭味。
“谁在里面?” 苏清雪身边的内门弟子厉声喝道,“竟敢在苏师姐面前喧哗!”
林石缩在气窗下,心脏跳得像擂鼓。他能想象到外面那些鄙夷的目光, 一个满身污秽的杂役,也配出现在苏清雪面前?
“无妨。” 苏清雪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他继续干活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那些簇拥的身影也跟着离开,石板路上又恢复了平静。
林石靠着石壁滑坐在地上,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才那惊鸿一瞥,像枚冰棱落在心湖,激起层层涟漪。苏清雪的清冷,不是刻意为之的高傲,而是站在云端的人,对地面风景的自然漠视。
就像他在黑石村时,不会特意留意路边的一株野草。
外门演武场传来了阵阵掌声和欢呼声,间或拿过来苏清雪授课的声音。她的声音透过风传来,清晰而稳定,讲解着《炼气诀》的精妙之处。那些平日里觉得枯燥的口诀,从她嘴里说出来,竟像是带着某种魔力。
他想起刚才苏清雪平静的眼神,突然明白 —— 真正的差距,不在于站在茅厕还是讲台,而在于是否安于现状。苏清雪能在三个月内达到炼气四层,靠的绝不仅仅是单系水灵根的天赋。
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日头渐渐升起,林石终于清扫完了最后一间茅厕。他提着空木桶往回走时,正好撞见苏清雪授课结束。一群外门弟子围着她提问,她耐心地一一解答,白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知道,自己和苏清雪之间,还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返回自己的小屋,玄黄气在丹田缓缓流转,玄黄气再次流转起来,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五色球体缓缓旋转,金锐之气打磨着经脉中的滞涩,木柔之气修复着灵识激荡的损伤,水润之气冲刷着残留的秽气,火烈之气点燃着将熄的斗志,土厚之气沉淀着躁动的心神。
林石的十亩灵谷长势喜人,这两个月只要好好照看,一定会收获多多。他每天天未亮就来除草驱虫,正午顶着烈日观察长势,偶尔夜里还要运转玄黄气滋养根系。尤其那些被李强踩坏补种的幼苗,在他用玄黄气调和昼夜温差后,竟长得比其他灵谷还要壮实。
“等把这片灵谷收了,换些灵石,去坊市看看有没有清脉丹。” 林石一边运转灵气,一边在心里盘算。应该是这些天服用劣质聚气丹,让经脉有些滞塞,玄黄气虽然能化解丹毒,但自己还没能更好的掌握它,化解的速度有点慢。必须想办法解决,这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