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站在路灯下，手机贴着耳朵。
“老刘，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刘记者熟悉的声音。
“张明？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对劲。”
“我遇到麻烦了，大麻烦。”张明压低声音，“能见个面吗？”
“当然可以。老地方？”
“不行，那里不安全。”张明环顾四周，“你知道南区那个24小时咖啡厅吗？”
“知道，半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张明快步走向咖啡厅。
路上，他的脑子飞速运转着。
赵丽还活着，这个消息让他既兴奋又担忧。
兴奋的是，如果她真的掌握着更多证据，那就有了翻盘的希望。
担忧的是，李局长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这老狐狸从来不做无用功。
咖啡厅里人不多，大部分都是熬夜的学生。
张明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杯黑咖啡。
二十分钟后，刘记者匆匆赶到。
“怎么回事？”刘记者坐下就问，“你脸色很难看。”
张明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刘记者听完，脸色也变了。
“你是说，李局长直接威胁你？”
“不只是威胁。”张明苦笑，“他还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拿钱走人，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死。”
刘记者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人疯了吗？光天化日之下…”
“什么光天化日？”张明摇摇头，“现在是深夜，而且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消失。”
刘记者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需要找到赵丽。”张明说，“李局长说她还活着，而且手里有证据。”
“你相信他的话？”
“半信半疑。”张明喝了口咖啡，“但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刘记者点点头。
“我可以帮你调查。”
“太危险了。”张明摇头，“这些人连我都敢动，更别说你了。”
“那你一个人更危险。”刘记者坚持道，“而且我有些渠道，你没有。”
张明犹豫了一下。
确实，刘记者在新闻界有不少朋友，消息比较灵通。
“好吧，但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刘记者掏出手机，“我先联系几个朋友，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就在这时，张明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张明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带着颤抖。
张明心跳加速。
“你是…”
“我是赵丽。”
张明猛地站起来，差点打翻咖啡杯。
“赵丽？你真的还活着？”
“嘘，小声点。”赵丽说，“我现在很危险，他们在找我。”
“你在哪里？”
“不能在电话里说。”赵丽停顿了一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张明想了想。
“记得，那个小餐厅。”
“对，明天中午十二点，在那里等我。”
“好，但是…”
电话已经挂断了。
张明看着手机，心情复杂。
“是赵丽？”刘记者问。
“是的。”张明坐下，“她约我明天见面。”
“会不会是陷阱？”
这个问题张明也想过。
“有可能，但我必须去。”
“那我陪你去。”
“不行。”张明摇头，“如果真是陷阱，我们两个都会有危险。”
刘记者想了想。
“那这样，你去见面，我在外面接应。”
“怎么接应？”
“如果一个小时后你没有出来，我就报警。”
张明点点头。
这确实是个办法。
“对了。”刘记者突然想起什么，“你说李局长给了你一天时间考虑？”
“是的，明天晚上之前要答复。”
“那你打算怎么回答？”
张明沉默了。
说不心动是假的。
两百万，足够他在国外过上不错的生活。
而且还有护照，可以随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王强的死，还有那些受害的老百姓…
“我还没想好。”张明诚实地说。
“如果是我。”刘记者说，“我可能会选择离开。”
张明看着他。
“真的？”
“真的。”刘记者苦笑，“我们只是普通人，斗不过这些有权有势的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因为…”刘记者想了想，“因为总得有人做点什么吧。”
“哪怕明知道会失败？”
“哪怕明知道会失败。”
两人相视而笑。
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傻子。
“时间不早了。”刘记者看看表，“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你呢？”
“我去联系几个朋友，看看能不能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两人分别后，张明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很深了，街上几乎没有人。
偶尔有几辆车经过，车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光束。
张明突然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他回头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
但那种感觉依然存在。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也许那些人真的在暗中监视自己。
不管怎样，明天的见面都充满了未知。
赵丽真的还活着吗？
她手里真的有证据吗？
还是这一切都是李局长设下的局？
张明加快了脚步。
不管怎样，他都要去赌一把。
因为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
回到家，张明没有开灯。
他坐在黑暗中，思考着明天的计划。
如果赵丽真的出现，那就说明她确实还活着。
如果她手里真有证据，那就有了对抗李局长他们的筹码。
但如果这是个陷阱…
张明摇摇头，不敢往下想。
手机又响了。
还是陌生号码。
“张明。”
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
“你是谁？”
“这不重要。”那人说，“重要的是，我有个忠告给你。”
“什么忠告？”
“离开这座城市，越远越好。”
“为什么？”
“因为有些人已经对你失去耐心了。”
电话挂断了。
张明握着手机，手心出了汗。
看来李局长给的期限不是说说而已。
如果明天晚上之前不给答复，真的会有危险。
但现在退缩，就意味着彻底认输。
王强的死就白死了。
那些受害的老百姓也永远得不到公正。
张明站起来，走到窗前。
外面的夜色很浓，看不清远处的景象。
但他知道，在这黑暗中，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明天的见面，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也可能是最后的陷阱。
但不管怎样，他都要去。
因为有些事情，比生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