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一半,你给个五文钱算了。”
相当于半卖半送,不过迟许没要他钱,拿了他五文钱的萝卜走。
他这次带了三十五罐来,卖出去二十六罐,剩下的明天带去黄花镇卖,再不回去要耽误到家的时间了。
“你怎么收拾起东西了,这还早呢,你不卖啦?”
“不卖了,我住的远,在黄花镇那边。”
“那是挺远的……”
迟许走后,他把自己的萝卜摊位往边上挪了挪,能宽敞些。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摊位面前。
余掌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焦急地问:“那个卖什么油辣椒的人走了?卖完了?!”
“你要买啊,他忙着回家,才走没一会儿。”他指向迟许离开的方向,“没卖完,你快去追,他长得挺俊,人又高又结实,头上裹了头巾。”
“多谢!”
余掌柜赶忙往他指的方向跑,身影如风,很快没影儿了。
迟许边走边往街道两边张望,买了两把菜,又去买了三斤排骨。
余掌柜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思往旁边张望,一门心思要追到迟许,不出意外,正好跟在肉铺前等老板剁排骨的迟许擦肩而过。
一口气都快跑出镇上了,还是没瞧见那卖萝卜的说的什么又高又结实,头上裹了头巾的人,大失所望,唉声叹气的转身往回走。
刚才有个客人来他们飘香楼点菜要带回家吃,等菜时跟账房先生聊了几句,打开他买的油辣椒是夸了又夸。
他今日恰好在酒楼内,听他说的神乎其神,厚着脸皮上去要了一点尝尝,那味道真是绝了!要是能买一些放在他们酒楼,用作调味料,那简直不要太好!
余掌柜耷拉着一张脸,额头上冒着汗,他长久不这么跑动,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湿,热气儿散了以后,冷风一刮让他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迟许背着背篼疾步行走在街道上,听见喷嚏声,心想回去就将他给景昱买的厚袜子洗了晾上。
“哎哎哎——”
余掌柜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迎面走来一个同那卖萝卜的人说的近乎一模一样的年轻人。
迟许根本没注意余掌柜,一门心思往家赶,直到余掌柜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挡我前面干什么?”
余掌柜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地问:“你是不是在那边卖油辣椒的?”
“对,你要买?”
余掌柜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对对对!来我是飘香楼的掌柜,来,咱们到酒楼里去详谈。”
“不必了,我还有急事,现在要走。”
迟许说着绕过他继续往前急走,照他的话来说真有事要商议,那么过几天再商议也一样,反正酒楼又不会一夜之间长腿跑了。
“小子,你等等我呀!”
余掌柜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追上迟许,边喘着粗气边说:“那我们就在这儿快快的商议完也成的!”
迟许见他追的实在辛苦,只能停下,“那说吧。”
余掌柜缓了缓,赶紧说:“你那油辣椒能不能便宜一些卖我?除了我以外,你不能再卖给其他……”
“不用商议了。”迟许都没听他讲完,拔腿就走,什么叫除了他以外不能卖给其他?他一家酒楼一天能消耗多少?镇上又有多少人?而且还有黄花镇的没算进去呢。
“哎呀!后生呀!你等等我嘛,咱们有商有量的,不行你可以提出来呀!”
迟许又停了下来,“其实我相信你能开酒楼,一定是有好厨子的,大可以让他也试着做一做油辣椒。”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反正都是油辣椒,或许你们酒楼做出来的,味道会更受欢迎些,千人千味。”
他这油辣椒还不是之前跟别人学的,人的智慧无限,都是人,只要愿意琢磨,没什么东西是做不出来的。
周安跟马有才还模仿他的玉米粑粑赚了些钱呢,虽然后面大概都赔给陈元了。
余掌柜自然知道这道理,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同样的方子换两人做,味道还不能确保完全一样,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与其让他们酒楼的厨子慢慢琢磨研究配比,还不如买他这现成的。
“你怎么称呼?我姓余,叫我余掌柜就成。”
“迟许。”
“迟许兄弟,那你现在还剩了多少罐?”
迟许把背篼放下,拿走他买的肉菜还有其余物品,“九罐,一罐二十文,你一次买完,我总价给你便宜十文钱。”
“我听他们说,这能放一个月时间?”
“天冷能放一个月,天热的话我也不清楚,没试过。”
余掌柜绕着他那几罐油辣椒走来走去,最终拍板全部买下,“味道跟其他的一样的吧?我能不能打开一罐闻一闻?”
“当然可以。”迟许拿起一罐打开,递给余掌柜。
余掌柜深深嗅闻一口,满脸陶醉,“就是这个味道!”
“九罐一共一百八十文钱,你给一百七十文就行。”
“我只带了半两碎银子,你能不能找开?找不开我得回去一趟。”
“能。”他可是收了一早上的铜板,这下好了,换成银子还方便他携带。
余掌柜付完钱,才发现他两只手根本拿不回去这九罐,有些发愁。
迟许心想他将剩下的油辣椒都买了,到时候他可以一路跑回去,于是说:“我帮你送过去,你家飘香楼在哪个方向?”
余掌柜连连道谢,“那就太好了!你从这边一直走,左边那家就是。”
迟许走了几步,又折返回去,“你家酒楼有没有什么特殊醒目的标识,我不识字。”
“我家账房先生姓李……”
“好,那我先过去。”
余掌柜留在原地摸摸脑袋,视线中很快失去了迟许的身影,他走的可真快啊,家里的事情一定是非常之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