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许脱了衣服,只穿着下身一条裤子,站在门外清洗猪肉,这雨不小,也省得他去河边。
肉清洗完毕,用帕子擦掉猪皮上的水,一字摊开放在屋檐下的簸箕中。
他从灶上抽了一根红彤彤的柴出来,放在肉上烫猪皮。
猪皮全部烫完,再用老丝瓜刷干净,开始切肉。
做油捞肉的猪肉要切成拳头大小的肉块,全部肉分成三份,一份偏肥的,一份偏瘦的,还有一份肥瘦相间匀称的。
迟许给每块肉抹上盐,要腌制一天才能用。
肉处理好,他开始做后面几天要用的油辣椒,有个空间的好处就在这里了,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给他省了不少事情。
晚饭做好,因为下雨,天特别黑,屋内得要点上蜡烛。
“吃饭了。”
他进去带景昱出来,景昱躺在懒人沙发上正津津有味的看书。
迟许看着他这模样,忽然觉得要是他们在现代,景昱一定会是晚上熬大夜玩手机的人。
“快看完了吗?”他凑上去问。
景昱翻了下剩下的几页,“我再看两页。”
“我把饭菜拿进来,在这里吃好了。”
迟许说着走了出去,他没发现,景昱在他身后放下了书,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
收回目光,他面无表情的翻开下一页。
地那边的沟渠几天前就挖好了,虽然昨天下了雨,可也得过来看看,自从种上豌豆,一次也没来过。
他的豌豆苗稀稀拉拉的长了起来,还没杂草长得粗壮。
迟许只得进去清理杂草,豌豆苗一寸高,长了三两片叶子,很容易能跟杂草区分开。
他挨着一点点清理,那边不远处的罗家人也在挨着一点点挖他们的沟渠。
罗大伟累得气喘吁吁,骂道:“这群狗日的,居然直接绕开了咱们的田地!真是不嫌弃费劲!”
谭翠华也捶着腰,拉着一张脸,眼睛斜楞着罗大伟,“当初可是你说的不跟他们一起挖,现在能怎么办?”
“老子怎么知道他们会绕开?”罗大伟重重把锄头捶在地上,抹了把额头的汗,他两个儿子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挖着沟渠,懒散样瞧着就让他火大。
“家里面是少了你们俩吃穿不成?!”
“给地挠痒痒玩儿呢?”
罗老大直起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爹,这活儿真累。”
“废话!要是不累当初我怎么不同意来挖!”
一家人吵吵嚷嚷,丝毫没注意迟许走到了他们身后。
“哟,挖地呢?”迟许冷不丁出声。
罗家人听见他的声音,腰板儿齐齐软了,回忆起了那次被他教训的惨痛经历。
迟许走到他们面前,双手抱胸,看看他们挖的沟,又看看几人的脸,分出一只手指着沟,“趁我现在好说话,把沟给我填上。”
“凭什么要听你的?”罗大伟梗着脖子道。
“凭什么?”迟许捏起拳头朝他们面门晃了晃,晃到谁面前,谁的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似的,“你说凭什么!”
罗大伟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胸顿足的嚎叫起来:“哎哟——哎哟!打人啦打人啦!”
“你有本事就将我这把老骨头打死!”
迟许撇撇嘴,“那还不至于,不过嘛……”
他拿起自己的锄头,动作迅速又灵敏的帮他们把挖出来的沟又填上了,还顺便用脚踩踩夯实。
谭翠华想上去拦他,可又记着上次的打,一张老脸憋得异常难看,罗老大和罗老二就更不用说了,还是罗大伟爬起来蹿了上去。
他用身体挡在挖好的沟上,赌迟许不敢挖他。
迟许的锄头重重的挖了下来,罗大伟瞪大双眼,在锄头要落在他身上之前,胆寒的滚了出去。
他吓得后背都湿透了,没想到迟许真敢拿锄头挖他,要是刚才不滚快点,那锄头就要挖他胸口上了。
“不行呀你们,才挖那么点。”迟许三两下把他们忙活一上午的劳动成果恢复原样。
“不用谢我,当初你们不愿意挖,那就别用。”迟许说完转身走了。
罗大伟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他的背影骂:“你不是也没去!凭什么你能用这沟渠!”
迟许没回答,也没回头,抬手向后面挥了挥。
“不行,我得找王长贵去!”
既然迟许能用那沟渠,没道理他们不能用,都是人,难道还分个亲疏远近?
“走,咱们去找那个姓王的,当初可是他说不挖就不能用。”
谭翠华也说:“走,咱们找那姓王的!”
罗老大和罗老二对视一眼,没吭声,默默跟在他们爹娘屁股后头。
他们一家气势汹汹的冲到王长贵家门口,用力拍着门。
王长贵开了门,瞧见是他们,当即要把门给关上。
罗大伟把手卡在两道门中间,不让他关,“姓王的你给我个解释,凭什么当初你说不挖不能用沟渠,那个叫迟许的狗杂种能用?!”
王长贵看看他们脚底的稀泥巴,又听这话,猜到他们是去那边打沟渠的主意,迟许今早路过他们这里,说了要去那边看豌豆苗,估计撞见了他们。
“这话是我说的没错。”
“我不管,要是他能用,我们也要用!”
王长贵嫌弃的撇了下嘴,翻了个白眼,“迟许是没亲自去挖没错,但是他花钱请了人,替他挖的,你们在我这儿叫什么叫?”
罗大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王长贵趁他不注意,把他抓在门边上的手拿下去,“行了,别在我这儿嚷嚷了,你们最好别去打那沟渠的主意。”
“我们辛辛苦苦挖了大半个月,不是让你们摘桃子的,自己重新挖一条吧,不然不只是我,其他出了力的也不愿意。”
王长贵说完立马将门关上,罗大伟反应了两秒,随后又上前拍门,“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我们的田地怎么办?庄稼怎么办?”
“我咋知道怎么办!又不是我的田地,我的庄稼,你们爱咋办咋办!”反正不关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