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雨岚宗驻地的小院,叶凡布下简单的隔绝禁制,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玄煞冰魄”取出。即便有禁制隔绝,那精纯至极的寒意依旧让房间内的温度骤降,桌面上瞬间凝结出一层白霜。
“此物……当真霸道。”叶凡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与那丝隐晦的侵蚀感,喃喃自语。若非轮回之瞳与内世界本源护体,寻常筑基修士恐怕靠近都难。
“小凡,此物能量极其霸道精纯,如若直接服用或者接触,非但不能收益,反而有可能被其玄煞侵蚀,冻结神魂。通常,会需要以特殊法门炼制,或作为主药,辅以其他阳性灵草,由高明炼丹师炼制成丹药。方才能安全吸收,化害为宝…”青霖的声音传来,很显然在为叶凡这种笨蛋讲解一下,好东西得需要好的方式才能得到最大化收益…
“叶凡”冥祖的声音在心间响起,“玄煞冰魄乃天地奇珍,蕴藏的能量足以让金丹修士眼红。直接吸纳确属不智,青霖所言需炼丹化解,是稳妥之道。炼丹之术,乃是萃取草木精华、调和金石灵韵,以炉火为媒,化天地灵物为可供修士安全吸收的灵丹妙药。其过程繁复,涉及药性辨析、火候掌控、阵纹辅助、灵力引导等诸多学问,非一日之功。”
紫神龙也插话道:“炼丹?嘿嘿,老子虽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但知道好的丹药能省去不少苦修功夫!叶凡小子,你要是能炼出好吃的糖豆……呃,是灵丹,以后咱们内世界是不是也能扩大灵草种植,争取把全天下的灵草全部挪移近内世界!”
青霖温和地补充:“小凡,你身负轮回之瞳,对能量本质、物质微观形态的洞察远超常人,这对辨析药性、掌控炼丹过程中的细微变化,或许是一大助力。但基础的知识与经验,仍需从头积累。”
叶凡点了点头。他深知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道理。轮回之瞳是利器,但并非万能。没有扎实的基础,空有利器也无法发挥其真正作用。
翌日,叶凡便来到了雨岚宗驻地的“丹草堂”。这是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殿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混合了各种草木清香的药味,时而能听到某间丹室内传来的沉闷嗡鸣或看到袅袅升起的各色烟气。
负责接待的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执事,姓孙,修为在筑基后期,气息带着长期与火炉、草药打交道特有的沉凝。他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叶凡的身份玉牌。
“内门弟子叶凡?想学炼丹?”孙执事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怀疑,“炼丹一道,最是耗费资源与心神,非大毅力、大恒心者不可为。你可知,光是辨认《基础灵草图谱》三千种草木形态、药性,就需要多少时日?更别提控火诀、凝丹印的练习,哪一样不是需要经年累月的苦功?许多弟子一时兴起,浪费了大量贡献点和材料,最终一无所成。”
叶凡神色平静,拱手道:“孙执事,弟子明白其中艰难。但弟子确实对此道心生向往,愿从最基础的学徒做起,还请执事成全。”
孙执事抬了抬眼皮,打量了叶凡几眼,见他眼神清澈,态度诚恳,不似那些眼高于顶的纨绔子弟,脸色稍霁。“罢了,既然你执意要学,便按规矩来。先缴纳一百贡献点,领取《基础灵草图谱》、《炼丹初解》与《控火基础要诀》的拓印玉简。丹草堂外院有公共静室可供研读,内有前人注释。何时将图谱三千种灵草熟记于心,并通过考核,方可申请使用最低等的‘青木炉’尝试炼制最基础的‘辟谷丹’。”
一百贡献点对刚入内门的叶凡来说不是小数目,几乎是他数月供奉。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支付。拿到三枚沉甸甸的玉简后,他再次谢过孙执事,便径直前往外院静室。
静室内已有数名弟子在埋头苦读,面前堆放着玉简或纸质书卷。叶凡寻了个角落坐下,将神念沉入《基础灵草图谱》。
刹那间,浩瀚的信息涌入脑海:各种奇花异草、灵木仙藤的栩栩如生图像、生长环境、采摘时节、药性功效、相生相克之理……纷繁复杂,远超他想象。
若靠死记硬背,确实如孙执事所言,需要极长时间。但叶凡心念一动,轮回之瞳微微流转。
在他眼中,玉简中传递出的不再仅仅是图像和文字描述。那“火焰花”的图像,仿佛真的在燃烧,他能“看”到其内部蕴含的火系灵气流转方式;那“冰晶草”的形态,其内部仿佛有细微的冰晶结构在生成幻灭,对应着其寒性药理;两种药性相克的灵草图像放在一起,他甚至能隐约“看”到其能量粒子层面相互冲突、湮灭的细微景象!
这是一种直达本质的“理解”,而非表面的“记忆”!
叶凡心中震撼,这轮回之瞳在辅助学习上,竟有如此奇效!他如同饥渴的海绵,疯狂吸收着玉简中的知识,速度远超常人。不过数日功夫,那令无数炼丹学徒头疼的三千种基础灵草,其形态、药性、禁忌,他已了然于胸。
他甚至能举一反三,根据药性推演出一些玉简上未曾记载的、极其细微的搭配可能。
当他再次找到孙执事,要求进行灵草辨识考核时,孙执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这才几天?你确定?”孙执事满脸不信。
“弟子确定,请执事考核。”叶凡语气肯定。
孙执事将信将疑,取出一个专门用于考核的法盘,上面随机浮现各种灵草的虚影或特征描述,需考生在限定时间内答出名称和主要药性。
法盘光芒闪烁,题目不断变化。
“七星海棠,性寒,味涩,有微毒,可炼制麻痹类丹药,花瓣七点为佳……”
“龙须根,性温,益气活血,乃‘培元丹’辅药之一,百年以上方有显效……”
“腐骨灵花,剧毒!常生于阴湿墓穴,其花粉可蚀人筋骨,但以特殊手法处理,亦可入药以毒攻毒……”
叶凡对答如流,不仅速度快,而且描述精准,甚至偶尔能补充一些法盘都未显示的药性细节。
孙执事脸上的怀疑渐渐被震惊取代,到最后,已是目瞪口呆。当最后一道题目答完,法盘亮起代表“完美通过”的绿光时,他看向叶凡的眼神彻底变了。
“你……你以前接触过灵草学?”孙执事忍不住问道。
“未曾,只是近日熟读了图谱。”叶凡如实回答。
孙执事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叶凡如同看一个怪物。这等天赋,他执教丹草堂多年,闻所未闻!
“好!好!好!”孙执事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态度热情了许多,“叶师侄果然天赋异禀!既已通过考核,便有资格申请使用青木炉练习控火与尝试炼制辟谷丹。这是控火阵牌,可开启甲字三号丹室。辟谷丹所需的三味主药‘黄精’、‘茯苓’、‘灵谷粉’,你可凭内门弟子身份,每月免费领取十份练习。切记,控火乃炼丹根基,万不可急躁!”
叶凡接过阵牌和材料,心中也有些许激动。理论知识的掌握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战,在于实践。
他走进分配给自己的那间狭小丹室。室内中央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青色丹炉,炉身铭刻着简单的聚火阵纹,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凹槽,用于放置驱动阵法的灵石。
叶凡按照《控火基础要诀》所述,将灵石放入凹槽,手掐控火诀,神识沉入丹炉。
“嗡……”
丹炉底部的阵纹亮起,一缕淡黄色的火焰升腾而起。火焰看似简单,但想要精确控制其大小、温度、分布,却需要极其精微的神识操控力。
叶凡屏息凝神,轮回之瞳虽未完全开启,但其带来的超凡感知力,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火焰每一丝跳跃的能量变化。他尝试着让火焰变大、变小、凝聚、分散……
起初还有些生涩,火焰忽大忽小,极不稳定。但很快,凭借着强大的神识基础和对能量本质的洞察,他迅速掌握了窍门。不过半个时辰,那缕火焰已能如臂指使,在他神识操控下,变幻出各种稳定的形态,温度控制也精准了许多。
“这控火,似乎比想象中容易一些?”叶凡心中暗忖。他却不知,寻常弟子要达到他这般熟练度,至少需要数月苦功。
控火练习纯熟后,叶凡并未立刻开始炼制辟谷丹。他再次拿出那三味基础药材,以轮回之瞳仔细观察。
在他的“视野”中,晒干的黄精块茎内部,残留的土系灵气与草木精华的分布并不均匀;茯苓切片中,蕴含着宁心安神的特殊药性粒子;灵谷粉则是由纯净的生命能量构成。
“若是能更均匀地激发黄精的药性,剔除茯苓中那一点点燥性杂质,让灵谷粉的生命能量更温和地释放……或许,炼制出的辟谷丹效果会更好?”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
他没有按照《炼丹初解》上记载的、最标准化的步骤直接开始。而是基于对药材本质的理解,结合控火技巧,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他先以文火缓缓烘焙黄精,利用轮回之瞳观察其内部灵气变化,在某个临界点突然加大火力,使其药性瞬间均匀激发;处理茯苓时,则以一种独特的冷热交替法,小心地驱散了那丝不易察觉的燥气;最后融合灵谷粉时,更是以神识引导,让三者的药性能量以一种更和谐的方式交融……
整个过程,他全神贯注,神识消耗巨大,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数个时辰后,丹炉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嗡鸣,一股淡淡的、带着谷物清香的药味弥漫开来。
叶凡手掐收丹诀,炉盖开启。只见炉底躺着五颗圆润饱满、色泽莹白、隐隐有光华流转的辟谷丹!
这绝非普通辟谷丹!其散发的灵气与药性,远超叶凡之前领取的宗门份例!
“成了!”叶凡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不仅成功炼出了辟谷丹,更是在理解药性的基础上,进行了一次小小的改良!
他将丹药取出,仔细感受。药性温和纯净,饱腹感与灵气补充效果,估计是普通辟谷丹的两倍以上!
“看来,这炼丹之道,果然玄妙无穷。”叶凡握着这五颗自己亲手炼制的、品质超群的辟谷丹,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知道,这只是起点,前方还有更广阔的丹道世界等待他探索。而拥有轮回之瞳的他,或许真能在这条路上,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他将丹药收起,目光再次变得坚定。接下来,他要继续夯实基础,学习更多丹方,提升熟练度。而最终的目标,便是能够驾驭那枚玄煞冰魄,炼制出能解决穆清歌寒毒,乃至对未来可儿体质有益的灵丹!这条路,他必将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