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抱胸走过去，眼神冷了几分：“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给我爹娘花钱？又哪只眼睛看到我赚的钱全补贴婆家了？不知道的事别瞎咧咧，你自己做得又有多好？”
陈盼睇被怼得一噎，强装镇定：“我就是举个例子。”
“例子都举不对，”姜熙瑶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这就是没读书的坏处，连话都说不明白。”
顾小花和顾小兰抬起头，一双双眼睛里满是渴求，巴巴地望着姜熙瑶。
姜熙瑶心里暗叹，摊上这样的原生家庭，真是可悲。
可终究，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林秀花皱着眉，沉声道：“这样，家里的女孩子，只要每科成绩能上90分，学费我来出！我就觉得女娃多读点书好，没半点错处。小花、小兰，还有顾欣、顾悦都一样，你们要是自己想读书，爹娘不愿意供，就拿成绩单来找我，奶供你们！只要你们肯努力，咱们顾家还供得起几个读书人！”
顾小花、顾小兰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连忙站起身对着林秀花说：“谢谢奶！”
林秀花拍了拍俩孩子的后背，“起来吧孩子，奶一直知道你们成绩好，是读书的好苗子。”
说着，她转头看向陈盼睇，话里带刺：“以后啊，这俩孩子读了书、有了出息，可别给你这种没见识的娘花钱，不值得！”
陈盼睇急了：“娘，女娃读书是真没用啊！她们又不是帮我家赚钱！”
“你给我闭嘴！”林秀花叉着腰，火气又上来了，“现在我出钱供她们读书，你还有什么话讲？”
陈盼睇皱起眉头，“那她们去读书了，家里的家务谁做？云宝、金宝谁照顾？”
“你这个娘是吃屎长大的吗？”
林秀花气得嗓门都高了，叉着腰，“你自己不会照顾？非要让俩孩子操心？你没手没脚，还是脑子里装了屎？”
陈盼睇脸色涨得通红，委屈道：“娘，你这话也忒难听了！”
“嫌话难听，就别做那难看的事！”
林秀花毫不留情，“一天天净出幺蛾子，再这样折腾，给我回娘家去！”
陈盼睇被噎得说不出话，憋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院子里总算暂时安静了下来。
顾东海皱着眉，“娘……她们都去读书了，家务活谁干啊！”
林秀花一个箭步上去就是往他背上一巴掌，“瞧瞧你说的这是当爹的话吗？给你孩子付学费还不乐意了。”
顾东海猛地缩了缩脖子，后背上火烧火燎地疼，他娘这一巴掌分明是下了死手！
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爹娘的心压根就没往他们这房偏过，索性闭了嘴，懒得再费口舌辩解。
屋里，柚柚和橙橙刚喝完奶，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跑出来，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懵懂，盯着院子里剑拔弩张的大人直发愣。
两个小不点一左一右拽住顾北泽的裤脚，软糯的“爸爸、爸爸”喊个不停。
顾北泽以为孩子被吓着了，俯身一左一右将他们抱起，转身往屋里走。
姜熙瑶怜悯地瞥了眼站在原地、眼睛发红的顾小花和顾小兰，轻轻叹了口气，也跟着回了屋。
只盼着这姐妹俩能争点气，靠自己闯出条像样的人生路来。
一进屋，姜熙瑶就巴巴地望着顾北泽。
顾北泽挑眉：“咋了？”
“咱吃完早饭回城里呗，”姜熙瑶拉了拉他的袖子，“带我爸妈还有霍爷爷去转转，他们这就要回去了，也让他们好好看看城里的样子。”
顾北泽当即点头：“行啊。”
语气里带着几分愧疚，“媳妇，对不起，每次回到我家住，净遇上这些糟心事。”
姜熙瑶摇摇头，双手抱着他的胳膊，“跟你没关系，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嘛？正好趁这机会带爸妈他们出去散散心。”
顾北泽应了声“好”，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姜熙瑶起身翻出厚实的棉袄，小心翼翼地给两个孩子穿戴整齐，又把毛茸茸的帽子扣在他们小脑袋上，细细拢好帽檐。
顾北泽和姜熙瑶正忙着收拾两个孩子的东西。
柚柚和橙橙穿戴整齐，两个小家伙就按捺不住性子，手牵着手，哒哒哒地，一溜烟跑出了房门。
院子里，金宝正带着弟弟元宝还有二房弟弟顾耀祖（小名耀耀）在玩木头玩具。
元宝和耀耀刚学会走路没多久，小短腿还站地不是很稳，走起来一摇一晃的，活像只笨拙的小鸭子，时不时就晃一下。
元宝的小脸蛋、小手都糙乎乎的，透着股健康的黑红，棉袄袖口也是脏兮兮的，还流着鼻涕。
跟柚柚橙橙那养得白白嫩嫩的模样截然不同。
耀耀倒是白净白净的，衣服也干净。
柚柚和橙橙停下脚步，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喜悦，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比自己小的两个弟弟。
他们遇到同龄人就兴奋。
“柚柚！橙橙！你们来啦！”
金宝一眼瞥见他们，眼睛瞬间亮了，热情地挥着小手，“快过来一起玩呀！”
说完举起他的木头玩具。
他这边刚发出邀请，元宝不乐意了。
才一岁多的小家伙，话还说不利索，却已经把霸道刻进了骨子里，猛地伸手抓住金宝的胳膊，小眉头拧得紧紧的，把哥哥手里的玩具往身后藏，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不、不、不！”
那小模样，奶凶奶凶地。
耀耀呆呆地看看柚柚和橙橙，把自己的玩具递了过去。
橙橙眨了眨眼，摇摇头，脆生生地说：“我们有！”
说着就拉着柚柚转身，又哒哒哒地跑回屋里拿自己的玩具去了。
这元宝打小就被陈盼睇和顾东海宠得没边了。
仗着是家里最小的，嚣张跋扈的性子早养成了，占有欲极强，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到了他眼里，就容不得别人碰一下。
顾东海要求家里的哥哥姐姐们都要让着他，久而久之，更惯得他无法无天。
不一会儿柚柚和橙橙一人拿着一个木头枪就出来了，橙橙另一只手还拿着小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