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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海外线索

凌晨三点的风裹着秋凉,从落地窗缝隙钻进来,在沈亦臻指尖绕了圈冷意。他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加密邮件,指节无意识地叩击桌面,红木纹路里还嵌着昨夜未擦净的咖啡渍——这已经是他守在书房的第三个通宵。

邮件附件里的pdF被加密锁层层包裹,每解开一道,屏幕光就亮得更刺眼些。当最后一行代码跳转为绿色,三张高清文物照片骤然撞进视野:青釉凤首壶的壶嘴还沾着半粒未清理的土锈,鎏金铜佛的衣褶里藏着道极细的划痕,最让人心紧的是那方唐代绢画,右下角的火漆印残缺了一角,正是去年博物馆失窃案现场监控里拍到的关键特征。

“伦敦佳士得,下周五晚间专场。”沈亦臻喉结滚了滚,把邮件转发给苏念时,指尖还带着点颤。海外人脉追查了整整两个月,从阿姆斯特丹的黑市线人到迪拜的私人收藏家,最后才在伦敦拍卖行的预展清单里揪出这三条线索。他按了按眉心,试图驱散倦意,却想起苏念昨天在实验室里说的话——“文物不会说谎,哪怕被磨掉半层釉,也能找到它原本的样子”。

手机震动时,苏念正对着显微镜调整焦距。修复台上的宋代瓷片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刚用纳米级黏合剂补好一道裂痕,听见铃声手顿了顿,黏合剂在瓷片上拉出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银丝。

“看到邮件了?”沈亦臻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苏念把显微镜镜头移开,点开手机里的照片,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摩挲那方绢画:“火漆印的残缺形态和失窃档案完全吻合,鎏金佛的底部应该还有个‘开元’款识,照片里没拍全——拍卖行只放了正面图?”

“对,预展资料卡得很严。”沈亦臻顿了顿,“我托人问过,这场拍卖会只对持邀请函的买家开放,普通观众进不去预展厅。”

实验室里的排气扇嗡嗡转着,苏念盯着瓷片上的银丝出神。她想起去年文物失窃那天,自己在修复室里加班,听见警报声冲出去时,只看见展厅玻璃上的裂痕和散落的碎灯渣。后来警方调取监控,画面里的窃贼裹着黑衣,却在转身时不小心蹭到了展柜,带落了绢画角落的火漆印——那道残缺她记了整整一年,就像刻在心里的记号。

“我有个办法。”苏念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笃定,“佳士得每年都会找文物修复师做预展前的品相鉴定,尤其是高价值古董。我可以以修复师的身份申请参与,既能近距离看文物,还能接触到拍卖行的内部档案,说不定能找到走私链条的线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沈亦臻翻文件的声音:“我查过,这次负责鉴定的团队由伦敦大学学院的教授牵头,你之前在国际修复大会上发表过关于唐代绢画保护的论文,他们应该会认可你的资质。”

苏念把手机夹在肩窝,伸手拿过桌上的文物修复手册,指尖停在“文物鉴定伦理”那一页:“但有个问题——如果确认文物是失窃的,我不能直接动手,得想办法留下证据,还不能打草惊蛇。拍卖行的安保很严,说不定还有走私团伙的人盯着。”

“我会安排人跟你一起去伦敦。”沈亦臻的声音沉了些,“表层身份是我的助理,负责对接拍卖行的事务,实际上是帮你留意周围的情况。另外,我已经让律师准备了法律文件,一旦确认文物归属,就能立刻向当地警方申请扣押。”

挂了电话,苏念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实验室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修复台上那排整齐的工具上——镊子、放大镜、脱脂棉,还有那支用了三年的黏合剂注射器。她想起第一次接触文物修复时,老师说的话:“我们修复的不只是文物的裂痕,还有它们背后被遗忘的故事。”而这次,她要找的,是三个被偷走的故事,还有那些藏在黑暗里的黑手。

接下来的三天,苏念几乎住在了实验室和电脑前。白天,她整理自己过往的修复案例和论文,尤其是关于唐代文物的研究——从绢画的织造工艺到鎏金铜器的鎏金层分析,每一份资料都标注得详细清晰;晚上,她和沈亦臻的律师团队开会,熟悉英国关于文物走私的法律条款,还有拍卖行的内部流程。

“佳士得的鉴定流程分三步,第一步是外观检查,第二步是科技检测,第三步是档案比对。”律师在视频会议里调出流程图,“外观检查时,你可以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文物的细节,比如青釉壶的釉色是否有后补的痕迹,鎏金佛的衣褶是否有磨损;科技检测环节会用到x射线荧光光谱仪,你可以借操作仪器的机会,记录文物的成分数据,和博物馆的失窃档案做对比;档案比对时,你能接触到拍卖行留存的文物来源记录,这是最关键的——如果来源记录模糊,或者和已知的走私渠道有关联,就能作为证据。”

苏念在笔记本上记着重点,突然想起个问题:“如果拍卖行的档案是伪造的呢?比如他们伪造了文物的传承记录。”

“那就需要靠你的专业判断了。”律师笑了笑,“文物的年代是骗不了人的,哪怕传承记录是假的,文物本身的老化痕迹、制作工艺,都能证明它的真实年代和来源。比如那方唐代绢画,它的蚕丝纤维应该有一千多年的老化痕迹,染料也是唐代特有的矿物染料,这些都是伪造不了的。”

周五清晨,苏念背着装满工具的行李箱,站在首都机场的国际出发口。沈亦臻亲自来送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面有你的鉴定邀请函、护照、还有一个微型录音笔和定位器。录音笔伪装成了钢笔的样子,定位器在手表里,遇到危险就按手表侧面的按钮,我的人会立刻赶到。”

苏念接过公文包,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心里却踏实了些。她抬头看着沈亦臻,发现他眼底有明显的红血丝——这几天他肯定也没睡好,一边要对接海外的人脉,一边要协调律师团队和安保人员。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苏念笑了笑,“等我的好消息。”

沈亦臻点点头,看着她转身走进安检口。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海外安保团队的电话:“她已经进安检了,你们在伦敦机场接她,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另外,拍卖行周围的监控已经布好了吗?”

“已经布好了,从拍卖行门口到预展厅,一共二十六个监控点,都能实时传输画面。”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回答,“我们还安排了两个人伪装成游客,在拍卖行附近巡逻,一旦有异常情况,会立刻通报。”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伦敦希斯罗机场。苏念推着行李车走出到达大厅,一眼就看到了举着“沈先生助理”牌子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正是沈亦臻安排的安保人员,代号“墨色”。

“苏小姐,我是墨色。”男人走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车已经在外面等了,我们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后去拍卖行熟悉一下环境。”

坐上车,苏念看着窗外掠过的伦敦街景——红色的双层巴士、哥特式的建筑、还有街边咖啡馆门口悠闲的行人。这座城市看起来平静而优雅,却藏着一场关于文物走私的暗战。

“拍卖行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苏念问。

“暂时没有异常。”墨色一边开车,一边调出手机里的监控画面,“预展厅已经布置好了,那三件文物放在单独的展柜里,有专门的安保人员看守。另外,我们查到,这次参与拍卖的买家中有一个叫‘陈先生’的人,他的背景很模糊,只知道他经常出现在海外的古董拍卖会上,而且每次拍卖的文物,都和一些不明来源的古董有关联——我们怀疑,他可能是走私团伙在海外的代理人。”

苏念皱了皱眉:“也就是说,这次拍卖会,走私团伙的人很可能也会在场?”

“有这个可能。”墨色点点头,“所以你在鉴定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如果遇到可疑的人,不要主动接触,先告诉我,我们会处理。”

下午两点,苏念和墨色来到佳士得拍卖行。拍卖行位于伦敦的市中心,一栋白色的 neoclassical 建筑,门口立着两根巨大的罗马柱,看起来庄重而气派。走进大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和纸张的味道,墙上挂着历代拍卖的珍品照片——从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到中国明清的瓷器,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拍卖行的鉴定部主管,一位五十多岁的英国人,名叫托马斯。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份鉴定人员名单,看到苏念时,眼睛亮了亮:“苏小姐,我看过你的论文,关于唐代绢画保护的研究非常精彩,尤其是你提出的‘低温修复法’,对保护绢画的蚕丝纤维很有帮助。”

苏念笑了笑,和他握了握手:“谢谢您的认可,托马斯先生。这次能参与贵行的鉴定工作,我也很荣幸。”

托马斯领着他们走进预展厅,大厅里已经摆放好了数十个展柜,每个展柜前都贴着文物的资料卡。苏念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角落里的三个展柜——青釉凤首壶、鎏金铜佛、唐代绢画,正静静地躺在铺着深红色丝绒的展柜里,灯光打在上面,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三件文物是这次拍卖的重点拍品,来自一位私人收藏家的旧藏。”托马斯指着展柜,“苏小姐,你先看看外观,有什么发现可以随时跟我说。”

苏念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放大镜,走到青釉凤首壶的展柜前。她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壶身的釉色——青釉的颜色温润如玉,釉面上有细小的开片纹,这是唐代越窑青瓷的典型特征。但当她的放大镜移到壶嘴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壶嘴的土锈看起来有些刻意,而且土锈的颜色比壶身其他部位的土锈要深一些,像是后来人工涂抹上去的,目的是掩盖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个细节,又走到鎏金铜佛的展柜前。鎏金佛的造型是唐代常见的坐佛造型,双手结印,神态安详。苏念用放大镜观察佛的衣褶,发现衣褶的边缘有细微的磨损痕迹,这很正常,毕竟是千年的文物。但当她看到佛的底部时,眼睛亮了——底部果然有个“开元”款识,而且款识的字体和博物馆失窃档案里记录的一模一样,连笔画的粗细都分毫不差。

最后,她走到唐代绢画的展柜前。绢画的画面是一幅山水图,笔触细腻,色彩淡雅,正是唐代画家李思训的风格。苏念的目光落在画面右下角的火漆印上——火漆印残缺的一角,和她记忆中博物馆失窃的那方绢画完全吻合,甚至连残缺的形状都丝毫不差。她还注意到,绢画的边缘有一道细微的折痕,折痕处的蚕丝纤维有轻微的断裂,这应该是窃贼在搬运时不小心造成的。

“苏小姐,有什么发现吗?”托马斯走过来,问道。

苏念收起放大镜,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这三件文物的品相都很好,尤其是青釉凤首壶的釉色,保存得非常完整;鎏金铜佛的鎏金层也没有明显的脱落;唐代绢画的画面色彩虽然有些褪色,但整体保存完好。不过,我需要用科技检测仪器进一步确认它们的年代和成分,这样才能给出更准确的鉴定报告。”

托马斯点点头:“没问题,科技检测室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科技检测室在拍卖行的地下一层,里面摆满了各种精密的仪器——x射线荧光光谱仪、热释光测年仪、显微共聚焦拉曼光谱仪。苏念穿上白色的实验服,走到x射线荧光光谱仪前,墨色则站在门口,看似在看墙上的仪器介绍,实则在留意周围的情况。

“青釉凤首壶的釉色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氧化铝和氧化钙,这是唐代越窑青瓷的典型成分。”苏念一边操作仪器,一边记录数据,“不过,壶嘴部位的土锈成分中,含有少量的现代胶水成分,这说明壶嘴的土锈是后来人工添加的,可能是为了掩盖壶嘴的破损。”

托马斯皱了皱眉:“这会不会影响文物的价值?”

“如果只是轻微的修复,影响不大。”苏念不动声色地把数据保存到自己的U盘里,“不过需要在鉴定报告里注明这一点。”

接下来,她又对鎏金铜佛和唐代绢画进行了检测。鎏金铜佛的鎏金层成分是金和银的合金,符合唐代鎏金工艺的特点;唐代绢画的蚕丝纤维老化程度符合千年文物的特征,染料成分也是唐代特有的矿物染料——赭石、石青、石绿,没有现代染料的成分。

“检测结果很理想,这三件文物都是唐代的真品。”苏念关掉仪器,对托马斯说,“接下来,我想看看它们的来源档案,这样才能完成完整的鉴定报告。”

托马斯犹豫了一下,说:“来源档案在档案室,需要经过负责人的批准才能查看。我现在去申请,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托马斯走后,墨色走到苏念身边,压低声音问:“怎么样?确认是失窃的文物了吗?”

苏念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钢笔状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刚才她在检测的时候,已经把和托马斯的对话录了下来,还有仪器检测的数据也都保存好了。“青釉壶的壶嘴有后补的痕迹,鎏金佛的款识和绢画的火漆印都和失窃档案吻合,科技检测的数据也证明它们是唐代真品。现在就看来源档案了,如果来源档案有问题,就能确认它们是走私文物。”

没过多久,托马斯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负责人批准了,这是三件文物的来源档案,你可以在这里查看,但不能带走。”

苏念接过文件,坐在桌子前仔细翻看。青釉凤首壶的来源记录写着“来自欧洲私人收藏家,1990年购于巴黎古董市场”;鎏金铜佛的来源记录是“来自美国私人收藏家,2005年购于纽约拍卖行”;唐代绢画的来源记录则是“来自亚洲私人收藏家,2010年购于香港古董市场”。

“这些来源记录都很模糊。”苏念皱了皱眉,“没有具体的收藏家姓名,也没有之前的传承记录,而且购买时间都在博物馆失窃案之后——1990年、2005年、2010年,而博物馆的失窃案发生在2022年,这显然不合理。”

托马斯解释道:“有些私人收藏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来源记录会比较模糊。而且,这些文物的购买时间在失窃案之前,应该和失窃案没有关系。”

“但来源记录没有任何佐证材料。”苏念指着文件,“比如购买合同、发票、或者之前的鉴定报告,这些都没有。按照佳士得的规定,高价值文物的来源记录应该有完整的佐证材料,不是吗?”

托马斯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声:“可能是之前的档案保管不善,弄丢了佐证材料。不过,我们已经通过其他渠道确认了这些文物的来源是合法的。”

苏念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些来源记录肯定是伪造的,佐证材料要么是没有,要么是不敢拿出来。她假装继续翻看文件,用手机偷偷拍下了来源记录的页面,然后对托马斯说:“我需要把这些数据整理一下,明天早上给你提交鉴定报告。”

托马斯点点头:“没问题,你可以把检测数据带走,但来源档案必须留在这里。”

离开拍卖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伦敦的夜晚带着点凉意,街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来源记录肯定有问题。”墨色一边走,一边说,“没有佐证材料,购买时间还都在失窃案之前,这明显是伪造的。而且托马斯的反应很奇怪,你提到佐证材料的时候,他明显慌了。”

苏念点点头,拿出手机,把拍下的来源记录发给沈亦臻:“我已经把来源记录发给沈亦臻了,让他的律师团队查一下这些所谓的‘私人收藏家’和‘古董市场’,说不定能找到走私团伙的线索。另外,明天提交鉴定报告的时候,我会在报告里注明来源记录不完整,需要进一步核实,这样可以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

回到酒店,苏念刚把行李放下,手机就响了,是沈亦臻打来的。

“来源记录我已经看过了,律师团队正在查巴黎、纽约和香港的古董市场,还有那些所谓的‘私人收藏家’。”沈亦臻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另外,墨色刚才发来消息,说拍卖行附近有可疑人员出没,穿着黑色风衣,一直在拍卖行门口徘徊,像是在监视什么。”

苏念的心提了起来:“会不会是走私团伙的人?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应该不会,墨色已经让安保人员盯着他了,暂时没有异常。”沈亦臻安慰道,“你明天去拍卖行的时候,不用刻意关注那个人,按原计划提交鉴定报告就行。律师团队刚查到,香港那家古董市场在2010年前后,曾多次协助走私团伙洗白文物,这次绢画的来源记录标注在那里,大概率是个幌子。”

苏念握着手机走到窗边,酒店楼下的路灯在雨里晕开一圈圈暖黄的光,她能看到远处拍卖行的轮廓隐在夜色里,像个沉默的巨兽。“我知道了,明天提交报告时,我会以‘文物来源链存在断层,需补充原始交易凭证’为由,要求拍卖行延期拍卖。如果他们急着推进,反而更能说明问题。”

挂了电话,苏念把白天检测的数据重新整理了一遍,尤其是青釉凤首壶壶嘴的现代胶水成分报告——那是最直接的破绽,走私团伙为了掩盖运输途中的磕碰,用拙劣的手法补了土锈,却没料到会被光谱仪揪出痕迹。她将这份数据单独存进加密文件夹,又检查了一遍手表里的定位器,确认信号稳定后,才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窗外的雨声渐密,她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预展厅里那三件文物的模样,仿佛能看到它们在千年时光里流转的轨迹,最后却落入黑手,被迫远离故土。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苏念穿着一身简洁的米白色西装,带着鉴定报告走进拍卖行时,托马斯已经在大厅等她。他身边站着个陌生男人,四十岁左右,梳着油亮的背头,手腕上戴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眼神锐利得像在审视猎物。

“苏小姐,这位是本次拍卖会的委托人代表,陈先生。”托马斯介绍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苏念心里一动——这就是墨色提到的“陈先生”。她伸出手,脸上保持着专业的微笑:“陈先生您好,我是本次文物鉴定的负责人苏念。”

陈先生的手冰凉,握力却大得惊人,指尖几乎要嵌进她的掌心:“苏小姐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听说您在唐代文物修复领域是权威,这次辛苦您了。”他的普通话带着轻微的粤语口音,目光扫过她手里的报告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念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将报告递给托马斯:“托马斯先生,这份报告里详细记录了三件文物的检测结果,品相和年代都没有问题,但关于来源部分,我标注了‘需补充原始交易凭证’——比如1990年巴黎古董市场的购买合同、2005年纽约拍卖行的成交记录,这些是确认文物合法性的关键,缺一不可。”

托马斯接过报告,飞快地翻到来源鉴定那一页,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陈先生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即笑了笑,语气却带着施压的意味:“苏小姐,私人收藏家的信息需要保密,这是行业惯例。而且佳士得之前已经审核过来源,总不能因为您一句话,就耽误整个拍卖会的进程吧?”

“陈先生,‘惯例’不能凌驾于文物保护法之上。”苏念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平稳却坚定,“这三件文物价值连城,一旦出现来源争议,不仅会影响拍卖行的声誉,还可能涉及法律风险。我提出的要求,只是为了确保每一步流程都合规,对您、对拍卖行,都是负责任的做法。”

陈先生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表表带。托马斯站在中间,左右为难地看着两人,最后叹了口气:“我需要把这份报告交给总部审核,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托马斯走后,大厅里只剩下苏念和陈先生。陈先生靠在展柜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鎏金铜佛上,突然开口:“苏小姐是第一次来伦敦吧?不如拍卖结束后,我带您逛逛大英博物馆,那里收藏的中国文物,可比您在国内见过的还要多。”

这话里的挑衅像根细针,刺得苏念心口发紧。她强压下情绪,淡淡回应:“多谢陈先生好意,但我对‘来路不明’的文物没兴趣。我更关心的是,怎样让真正属于中国的文物,早日回到自己的家。”

陈先生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刚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快步走到角落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苏念还是隐约听到了“警察”“凭证”“快点”几个词。她立刻拿出钢笔状的录音笔,悄悄按下录音键——笔身的金属光泽藏在掌心,没人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动作。

就在这时,墨色从大厅外走进来,冲苏念递了个不易察觉的眼神。他刚走到她身边,就听到陈先生对着电话低吼:“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在中午前搞定!要是让警察查到这里,谁都别想好过!”

挂了电话,陈先生转身看到墨色,眼神警惕地问:“这位是?”

“我的助理,负责协助我整理鉴定资料。”苏念抢先回答,同时用余光示意墨色——刚才陈先生的话,已经被录音笔完整记录下来,这是他承认有问题的直接证据。

没过多久,托马斯匆匆跑回来,脸色苍白:“总部说……同意延期拍卖,并且会配合提供补充凭证。但是陈先生,他们希望您能尽快联系收藏家,拿到原始合同。”

陈先生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泛白,却只能勉强挤出笑容:“没问题,我会尽快联系。”他看苏念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阴鸷,转身时,故意撞了下苏念的胳膊——录音笔从她指间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苏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要弯腰去捡,陈先生已经先一步蹲下身,捡起了录音笔。他捏着笔身,疑惑地看了眼:“苏小姐,你的钢笔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色突然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份文件:“陈先生,刚才忘记跟您说,我们需要您填写一份文物委托人信息表,这是拍卖行的要求,麻烦您配合一下。”他故意把文件递到陈先生面前,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苏念趁机接过录音笔,飞快地揣进西装内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陈先生接过文件,却没心思看,目光死死盯着苏念的口袋,像是在确认什么。“信息表我稍后让人填好送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他说完,几乎是快步离开了大厅,背影透着明显的慌乱。

陈先生走后,托马斯松了口气:“幸好总部同意延期,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苏小姐,谢谢你的严谨,要是真出了问题,我这个主管位置就保不住了。”

苏念笑了笑,心里却清楚,陈先生绝不会善罢甘休。“托马斯先生,补充凭证需要多久才能拿到?我需要一个明确的时间,才能更新鉴定报告。”

“总部说给陈先生三天时间,三天后要是拿不出凭证,就取消这三件文物的拍卖资格。”托马斯回答。

苏念和墨色交换了个眼神——三天,足够律师团队查清陈先生的底细,也足够警方布控。离开拍卖行时,墨色压低声音说:“刚才陈先生离开后,一直有人跟着他,是国际刑警的人——沈先生已经联系了伦敦警方,他们早就盯上这个走私团伙了,就等一个确凿的证据。”

苏念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回到酒店,她立刻给沈亦臻打电话,把陈先生的反应和拍卖行的延期决定告诉他。

“太好了,律师团队刚查到,陈先生的真实身份是香港走私集团的二把手,专门负责将国内失窃的文物运到海外拍卖。”沈亦臻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伦敦警方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只要他三天后拿不出凭证,或者试图转移文物,就会立刻实施抓捕。”

接下来的三天,苏念每天都会去拍卖行跟进凭证的事情,陈先生却始终没有露面,只派了个助理来敷衍,说“收藏家暂时无法提供原始合同”。苏念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或许还在想办法销毁证据。

第三天下午,苏念刚走进拍卖行,就看到托马斯焦急地在大厅里踱步。“苏小姐,不好了!陈先生刚才派人来,说要撤回那三件文物,说不卖了!”

苏念心里一紧——陈先生要跑!她立刻拿出手机给墨色发消息,让他通知警方,同时快步走到托马斯身边:“托马斯先生,按照拍卖行规定,委托人撤回拍品需要经过鉴定团队确认文物完好,你现在带我去预展厅,我要检查文物。”

托马斯不敢耽误,立刻带着苏念往预展厅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抬着装有鎏金铜佛的展柜往外走。“站住!”苏念喝住他们,“没有我的鉴定确认,谁也不能把文物带走!”

那两个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陈先生竟然亲自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份撤回申请,脸色阴沉:“苏小姐,我撤回自己的东西,不需要你批准吧?”

“当然需要。”苏念走到展柜前,打开手机录像功能,“根据《国际文物拍卖准则》,撤回高价值文物必须出具鉴定报告,确认文物未受损且来源合法。你现在拿不出原始凭证,又突然撤回拍品,我有理由怀疑这些文物存在问题,必须立刻停止转移!”

陈先生被说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地挥手:“把她拉开!我们走!”

两个男人立刻上前,就要抓苏念的胳膊。就在这时,墨色带着一群穿警服的人冲了进来:“不许动!伦敦警察!”

陈先生脸色惨白,转身就要跑,却被警察一把按在墙上。他挣扎着嘶吼:“你们没有证据!这些文物是我的!”

苏念走到他面前,拿出手机里的录音和检测报告:“陈先生,你在拍卖行威胁我的录音,青釉壶上的现代胶水成分,还有你委托人信息里的伪造签名,这些都是证据。另外,你的走私团伙在香港、巴黎的窝点,已经被国际刑警端了,你以为你还能跑掉吗?”

陈先生看着那些证据,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警察给他戴上手铐,押着他往外走。经过苏念身边时,他突然停下,声音沙哑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较真?这些文物在海外,能卖更高的价钱,对谁都好。”

苏念看着他,眼神坚定:“文物不是商品,它们是一个国家的历史和文化。让它们回到自己的家,才是对它们最好的保护——这不是较真,是责任。”

托马斯站在一旁,看着被押走的陈先生,又看了看苏念,满脸愧疚:“苏小姐,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察觉到陈先生的问题,差点帮了倒忙。”

“没关系,现在还不晚。”苏念笑着说,“这些文物,很快就能回家了。”

当天晚上,沈亦臻打来电话,说伦敦警方已经正式将陈先生引渡回中国,三件文物也会在一周后通过外交渠道运回国内博物馆。“律师团队说,这次能顺利破案,你的鉴定报告和录音起到了关键作用。”沈亦臻的声音里满是骄傲,“等你回来,我们去博物馆门口的那家老字号,吃你最爱的糖醋鱼。”

苏念靠在窗边,看着伦敦的夜空——虽然没有星星,但她仿佛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故土,那三件文物正沿着月光铺成的路,一步步走向熟悉的展厅。她轻声说:“好,我等你带我去吃糖醋鱼。对了,记得告诉博物馆的同事,回来后我要亲自负责这三件文物的修复,把它们身上的伤痕都抚平。”

电话那头传来沈亦臻的笑声,苏念也笑了。窗外的风带着暖意吹进来,她知道,这场跨越国界的文物守护战,他们赢了。而未来,还会有更多人,像她一样,为了让流失的文物回家,继续奔走在这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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