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返回京城的第三天。
西苑万寿宫。
嘉靖帝坐在龙椅上。
手里捏着陆炳呈上的密奏。
脸色阴晴不定。
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站在一旁。
大气都不敢出。
嘉靖帝看完最后一页。
将奏疏扔在桌上。
“黄锦。”
“奴婢在。”
嘉靖帝冷笑一声。
“你说。”
“林望这是要干什么？”
黄锦小心翼翼地说道。
“陛下。”
“依奴婢看。”
“林都督是想在西域。”
“建立一套独立的体系。”
嘉靖帝点头。
“独立的体系？”
“说得好听。”
“他这是想建个独立王国。”
黄锦连忙说道。
“陛下息怒。”
“林都督虽然权力大。”
“但他对朝廷还是忠心的。”
“陆大人在奏疏里也说了。”
“林都督每次都主动上缴利润。”
“而且还派裕王监督。”
嘉靖帝冷哼一声。
“忠心？”
“朕倒是想看看。”
“他能忠心到几时。”
黄锦又说道。
“陛下。”
“其实林都督的提议。”
“也不是没有道理。”
“西域那地方。”
“跟内地确实不一样。”
“要是按内地那套来管。”
“恐怕管不好。”
嘉靖帝沉思片刻。
“你的意思是。”
“朕应该答应他？”
黄锦点头。
“陛下。”
“奴婢觉得。”
“可以答应。”
“但要有条件。”
嘉靖帝眼睛一亮。
“什么条件？”
黄锦说道。
“第一。”
“林都督建立的体系。”
“必须接受朝廷监督。”
“派锦衣卫常驻哈密。”
“第二。”
“裕王必须继续坐镇哈密。”
“作为陛下的耳目。”
“第三。”
“每年上缴的利润。”
“要从三成提高到五成。”
嘉靖帝听完。
满意地点头。
“好。”
“就这么办。”
“你去拟旨。”
“朕允许林望在西域。”
“建立西域都护府。”
“由他兼任都护。”
“但要按你说的三个条件来。”
黄锦应道。
“是。”
“奴婢这就去办。”
嘉靖帝又说道。
“对了。”
“内阁那边。”
“肯定会反对。”
“你提前跟严嵩和徐阶打个招呼。”
“就说这是朕的意思。”
“谁敢反对。”
“朕就收拾谁。”
黄锦点头。
“奴婢明白。”
嘉靖帝望着窗外。
喃喃自语。
“林望。”
“朕给你这么大的权力。”
“你可别让朕失望。”
与此同时。
徐府。
内阁次辅徐阶正在书房里。
与张居正商议。
张居正说道。
“老师。”
“听说陆炳从哈密卫回来了。”
徐阶点头。
“没错。”
“他已经向皇上呈了密奏。”
张居正问道。
“那密奏里。”
“都说了些什么？”
徐阶摇头。
“具体内容不清楚。”
“但据我所知。”
“林望向皇上提了个大胆的要求。”
张居正眉头一皱。
“什么要求？”
徐阶说道。
“他想在西域。”
“建立独立的行政和司法体系。”
张居正脸色大变。
“这不就是独立王国吗？”
徐阶点头。
“没错。”
“所以我很担心。”
“皇上会不会答应。”
张居正说道。
“老师。”
“依学生看。”
“皇上多半会答应。”
徐阶一愣。
“为什么？”
张居正解释道。
“老师。”
“皇上现在正需要林望。”
“来制衡咱们和严党。”
“只要林望能为他赚钱。”
“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阶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
“可这样下去。”
“林望的势力。”
“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
“恐怕就真的收不住了。”
张居正沉思片刻。
“老师。”
“学生有个主意。”
徐阶问道。
“什么主意？”
张居正说道。
“既然皇上要用林望。”
“咱们就顺水推舟。”
“表面上支持。”
“暗地里。”
“咱们再想办法。”
“从内部瓦解他。”
徐阶眼睛一亮。
“你是说。”
“在哈密卫安插咱们的人？”
张居正点头。
“没错。”
“咱们可以派人去哈密。”
“名义上是协助林望。”
“实际上。”
“是监视他。”
“掌握他的动向。”
徐阶想了想。
“这主意不错。”
“但派谁去呢？”
张居正说道。
“学生有个人选。”
“翰林院的周云凯。”
“他是周云凤的弟弟。”
“也是个饱学之士。”
“而且为人正直。”
“皇上应该会同意。”
徐阶点头。
“好。”
“就这么办。”
“你去安排。”
张居正应道。
“是。”
与此同时。
严府。
严世藩正在跟父亲严嵩商议。
严世藩说道。
“父亲。”
“听说皇上要给林望。”
“更大的权力。”
严嵩点头。
“没错。”
“黄锦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
严世藩急道。
“父亲。”
“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啊。”
“林望的势力越大。”
“咱们的日子就越难过。”
严嵩摆了摆手。
“慌什么。”
“皇上给林望权力。”
“是为了制衡朝堂。”
“但同时。”
“也是在给他挖坑。”
严世藩一愣。
“挖坑？”
严嵩冷笑。
“没错。”
“权力越大。”
“责任越大。”
“林望现在风光。”
“但将来。”
“他要是出了差错。”
“皇上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严世藩恍然大悟。
“父亲高明。”
严嵩又说道。
“不过。”
“咱们也不能闲着。”
“你去安排。”
“派人去西域。”
“盯着林望。”
“一旦他有什么把柄。”
“立刻报上来。”
严世藩点头。
“是。”
“我这就去办。”
严嵩望着窗外。
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林望。”
“你现在是春风得意。”
“但等着吧。”
“总有一天。”
“你会栽在自己手里。”
哈密卫。
指挥使府。
林望正在书房里。
看着刚送来的京城急报。
沈炼站在一旁。
“都督。”
“皇上批复了。”
林望展开圣旨。
仔细阅读。
看完后。
他冷笑一声。
“皇上果然不会白给。”
沈炼问道。
“都督。”
“圣旨上说了什么？”
林望说道。
“皇上允许咱们。”
“在西域建立都护府。”
“但有三个条件。”
沈炼问道。
“什么条件？”
林望说道。
“第一。”
“锦衣卫常驻哈密。”
“监督咱们。”
“第二。”
“裕王必须继续坐镇。”
“第三。”
“每年上缴的利润。”
“从三成提高到五成。”
沈炼倒吸一口凉气。
“五成？”
“这也太多了。”
林望摆了摆手。
“不多。”
“账目是咱们自己报的。”
“报多少。”
“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沈炼恍然大悟。
“都督高明。”
林望又说道。
“去。”
“把张猛、李过。”
“还有裕王。”
“都叫来。”
“咱们商量一下。”
“怎么建这个都护府。”
沈炼应道。
“是。”
不一会儿。
众人齐聚指挥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