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翔与真昼的神经瞬间绷至极致,指尖已悄然搭上腰间的鬼咒装备。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勉强压下心底翻涌的躁动情绪。两人眼神如弦上之箭,死死锁定着对面的克鲁鲁,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动作。脚下更是下意识地调整了重心,暗暗做好了随时后撤的准备,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无声的戒备而变得粘稠。
这时,克鲁鲁·采佩西却突然扬声大笑起来:“哈哈,真的很有趣。你们果然跟其他人类不一样。看来,你们对吸血鬼的威胁的确不小。”
天翔与真昼对视一眼,眼底的警惕未减,掌心因紧握装备而微微冒汗。克鲁鲁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让两人越发猜不透她的真实意图——是试探,是嘲讽,还是另有图谋?紧绷的气氛并未因这笑声消散,反而像被无形的手攥得更紧,连窗外的夜色都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克鲁鲁看着他们两人紧绷的神情,脸上笑意渐敛,语气稍缓:“你们两个不用这么紧张。我这一次来,只是想问问你,柊真昼——有没有我哥哥的线索?仅此而已。”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顺便试探试探你们的反应,没想到你们还是这么谨慎。”
真昼刚要开口回应,天翔却在她出声前抢先说道:“至于你哥哥的事情,我倒是有点信息,只是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这样,我们可以帮你找哥哥,但你也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克鲁鲁·采佩西闻言,猩红的眼眸骤然一冷,语气瞬间带上了女王的威压:“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竟敢跟吸血鬼女王谈条件,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天翔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平稳却带着笃定:“我的条件对你来说应该不难,而且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危害。更重要的是,说不定凭此你就能见到你的哥哥。”
听到“见到哥哥”几字,克鲁鲁·采佩西的眼神微微恍惚了一瞬,那抹转瞬即逝的脆弱很快被她压下,眼底重归冰冷:“凭什么相信你?你是人类,我是吸血鬼,你觉得我会信一个人类的话?”
“话虽如此,”天翔话锋一转,目光锐利起来,“但你们吸血鬼内部,真的那么团结吗?难道就没有其他贵族心怀异念?”
这句话如同一根尖刺,瞬间戳中要害。克鲁鲁·采佩西猩红的眼眸骤然收缩,死死盯住天翔的脸,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你这个家伙……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天翔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克鲁鲁心头猛地一沉,瞬间联想起被费里德·巴特利算计的那一幕。再结合天翔这句话,若不是清楚第三都市的防御密不透风,她几乎要怀疑人类早已暗中打入吸血鬼内部。她迅速敛去眼底的波澜,缓过神来,语气冷硬地反问:“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会跟你这个人类合作?”
“你会的。”天翔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只需要你维持现状,守住我们之间的平衡就好。剩下的事,我们会自行处理。这个条件对您来说,应该不难吧,女王大人?”
话音落下,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克鲁鲁猩红的眼眸紧紧锁着天翔,似乎在权衡这看似简单的条件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深意。而天翔与真昼则始终保持着戒备,掌心的汗意未消,等待着她的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间里的寂静几乎要凝固成实质。不知过了多久,克鲁鲁终于打破沉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好,我同意你的条件。我会尽力维持与大阪的平衡,但仅限我个人立场。至于其他贵族若要找你们麻烦,我不会出手干预——我可不想因此节外生枝。”
天翔紧绷的肩线稍稍松弛,点头应道:“好,成交。您的顾虑我完全理解,毕竟保全自身才是首要的。”
话音刚落,克鲁鲁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刺骨,猩红的眸子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狠厉:“但你记住,若是敢骗我,我会立刻率领吸血鬼大军倾巢而出,将整个大阪屠戮殆尽,让你们帝鬼军的据点在这片土地上彻底除名!”她说这话时,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眸中的猩红仿佛要吞噬一切,瞬间将吸血鬼女王独有的压迫感与威慑力铺陈开来。
天翔和真昼面对克鲁鲁的威慑力,脸上毫无惧色,眼神依旧锐利如锋。片刻后,克鲁鲁突然收敛了周身的寒意,下一秒,她竟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移动到天翔身后,双手轻扶在他的肩膀上,脸颊几乎贴着他的耳畔,目光在他颈间缓缓游走。此时,克鲁鲁的呼吸里已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对鲜血的渴望,她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如果你敢骗我,那么你的后颈……会是我第一个品尝的地方。”
天翔的身体瞬间绷紧,指尖下意识地再度扣紧腰间的鬼咒装备,却没有贸然挣脱——他能清晰感受到身后那股近在咫尺的压迫感,以及对方呼吸中潜藏的嗜血气息。真昼的目光骤然变冷,脚步微不可察地向前半步,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变故。房间里的空气再次被紧张攥紧,方才达成的脆弱平衡仿佛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此时的天翔感受着脖颈传来的丝丝凉意,心头忍不住直打鼓:不会真的要咬下去吧?
几乎是念头刚起的瞬间,克鲁鲁已悄然退回原位,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漠:“今天就这样。有事,我还会来找你们。”
天翔连忙叫住刚要动身离开的她:“你要小心费里德·巴特利。”
克鲁鲁没有答话,只是回头深深看了天翔一眼,随即纵身从窗户跃出,身影瞬间融入窗外的浓黑夜色中。
窗户闭合的刹那,天翔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把这尊“大神”应付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