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据点居然在……一家生意火爆的胭脂水粉铺子后院!
看着眼前人来人往、香气扑鼻的“大隐隐于市”操作,沈清辞内心是服气的。“老板,你这选址思路……很互联网思维啊!流量大,掩护多,还方便我偶尔客串销售顾问?”她忍不住对身旁易容成普通富商模样的萧绝小声吐槽。
萧绝没理她,径直带着她穿过忙碌的店铺前堂,绕过曲径通幽的后院,最后在一面看似普通的书架前停下。只见他在某个书脊上按了几下,书架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后面向下的阶梯。
“哇哦,密室逃脱真人版体验馆?”沈清辞跟着他走下阶梯,下面竟是一间设施齐全、通风良好,甚至还有点……温馨的地下密室?有床有桌有书架,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梳妆台,上面摆着几样简单的胭脂水粉。
“临时落脚点。”萧绝言简意赅,“外面有我们的人。非必要,不出密室。”
沈清辞打量着这个“升级版安全屋”,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虽然还是地下工作者,但环境明显改善了,至少不用天天闻霉味。“挺好,就是缺个wi-Fi。”她小声嘀咕。
安置下来后,沈清辞最关心的就是春杏的情况。
“人醒了,但毒性伤及喉部,暂时无法说话。”萧绝带来的消息让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正在设法解毒。”
无法说话?沈清辞蹙眉,这不等于线索又断了吗?“能写字吗?”
萧绝摇头:“双手筋脉被挑断。”
沈清辞倒吸一口凉气。白若瑶真是好毒的手段!这是彻底杜绝了春杏指证她的任何可能性!“那怎么办?”
“等。”萧绝神色不变,“解毒需要时间。在她恢复前,保住她的命。”
沈清辞看着萧绝冷静的侧脸,忽然觉得,有这个疯批大佬在,似乎……真的很有安全感。这种依赖感让她心惊,却又无法抗拒。
外面的风声果然紧了许多。
王婆子每天会带来外面的消息。靖王府和白家像是疯了一样,几乎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画像贴得到处都是,悬赏金额高得吓人。甚至连他们之前藏身的安全屋附近,都发现了可疑的探子。
“听说靖王大发雷霆,认为是有内鬼配合,王府里又清洗了一批人。”王婆子压低声音汇报。
沈清辞听得心惊肉跳。她感觉自己就像在走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每一次密室门开关的声音,都能让她警惕地竖起耳朵。
这种压力下,她看萧绝的眼神,就更复杂了。
他似乎永远那么镇定,仿佛外面的滔天巨浪与他无关。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密室另一角的书案前处理事情,或者擦拭他那把宝贝匕首。偶尔,他会抬头,目光与她撞上。
每当这时,沈清辞就会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视线,假装对墙壁上的纹路或者梳妆台上的胭脂产生了浓厚兴趣,内心却在疯狂刷屏:“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紧张吗?!” 然后耳朵不受控制地悄悄泛红。
她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翻书时修长的手指,他沉思时微蹙的眉头,他甚至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都像一块磁石,吸引着她的目光。
“沈清辞你清醒一点!”她无数次在心里呐喊,“那是疯批大佬!是随时可能把你当棋子扔掉甚至捏死的危险人物!你怎么能对着他流口水……啊不是,是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但理智在美色(和安全感)面前,往往不堪一击。
这天,萧绝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碟精致的桂花糕放在她面前。
沈清辞看着那碟明显不符合“囚犯”待遇的点心,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毒药的新口味?”
萧绝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的脑子是不是也被毒坏了”。
沈清辞:“……” 好吧,是她小人之心了。
她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咬了一口,清甜软糯,是她喜欢的口味。心里那点甜意还没漾开,就听见萧绝状似无意地说:“少吃点。”
“嗯?”沈清辞叼着半块糕点,不明所以。
“胖了,容易被发现。”
沈清辞:“!!!”
她差点被那口桂花糕噎死!内心火山喷发:“直男癌晚期没救了!注孤生!活该你疯批!老娘这是标准身材!穿越都没饿瘦我容易吗我?!吃你块点心还要被人身攻击?!”
她气得鼓起腮帮子,像只囤食的仓鼠,恶狠狠地瞪着他,却又不敢真的把糕点吐出来——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尤其是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时候。
萧绝看着她气呼呼又舍不得放下糕点的样子,眼底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笑意,快得如同错觉。他不再看她,重新将目光投向手中的书卷。
沈清辞一边愤愤地啃着桂花糕,一边用眼神谋杀他的背影。但啃着啃着,气好像又慢慢消了,反而觉得……有点好笑?这疯批大佬,关心人的方式都这么别致吗?
这种又气又无奈,还夹杂着一丝诡异甜味的情绪,让她更加困惑了。
晚上,她躺在密室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白若瑶狰狞的脸,一会儿是春杏凄惨的模样,一会儿又是萧绝那张冷峻的侧脸和那句气死人的“胖了”。
她烦躁地坐起身,看向密室另一端。萧绝似乎已经睡了,呼吸平稳悠长。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那种强大的、令人安心的存在感。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某种理论,说人在危险环境中,很容易对保护者产生依赖和好感……
“完了完了,”她把脸埋进膝盖,无声哀嚎,“我这该死的、不争气的、不合时宜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
情愫如同暗室中的藤蔓,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滋生,缠绕上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