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启五年冬末,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典礼,将京城的严寒都驱散了几分。今日,是沈清辞正式登基,成为大晟、乃至千古以来第一位女帝的日子。
筹备工作精细到了极致,礼部的官员们这几个月忙得脚不沾地,头发都熬白了几根——既要符合古礼,又要体现新朝气象,还得凸显女帝的独一无二,这难度系数直接拉满。(感觉比操办跨国上市公司上市典礼还复杂。)沈清辞在试穿那套特意为她改制、既雍容华贵又不失利落的十二章纹帝王衮服时,内心默默对比。
典礼当日,天公作美,冬日难得的暖阳照耀着金碧辉煌的皇宫。仪仗队伍从宫门一直排到祭天台,旌旗蔽日,甲胄鲜明,礼乐庄重恢弘。文武百官身着崭新朝服,按新定的班次肃立;各国使臣穿着五彩斑斓的礼服,脸上带着好奇、敬畏乃至一丝看热闹的兴奋;京城百姓更是万人空巷,挤在御道两旁,争相目睹这历史性的一刻。
(很好,气氛组很到位,全球直播的架势有了。)沈清辞在重重仪仗的簇拥下,一步步走向高高的祭天台,内心居然还有闲情吐槽。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支持,有审视,有期待,或许还有残留的质疑,但此刻,她心中一片澄澈与坚定。
萧绝今日穿着一身玄色亲王等级(临时定的,反正也没先例)的礼服,领着太子萧珩、公主萧玥和萧念,站在百官之前最显眼的位置。他神色平静,唯有在沈清辞目光扫过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与骄傲。
祭天、祀地、告祖……一系列繁复而庄重的仪式后,终于来到了最核心的环节——加冕。
礼乐声变,全场肃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祭天台上那两道身影上。
沈清辞面向百官与万民,缓缓跪下(程序要求),准备接受最后的冠冕。
按照礼部最初吵翻了天最终才确定的流程,本应由宗室中辈分最高的长者(比如那位被圈禁的老王爷的弟弟)为她戴上平天冠。然而,就在那位老宗正颤巍巍地捧着沉重的冠冕准备上前时,萧绝却动了。
他一步跨出,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自然地从那老宗正手中接过了那顶象征着九五之尊、缀满珠玉的平天冠。
老宗正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最终在萧绝平静无波却不容置疑的眼神下,默默退了回去。
全场一片寂静,连礼乐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萧绝手持平天冠,走到沈清辞面前。他没有立刻戴上,而是俯视着她,目光深邃如海,里面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情绪——有他们共同走过的荆棘之路,有生死相托的信任,有对她才华的绝对认可,更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将她推上顶峰与自己并肩(甚至超越自己)的决绝爱恋。
沈清辞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没有惊讶,没有不安,只有全然的了解和一种“果然如此”的默契。她微微扬起下巴,方便他的动作。
在万千瞩目之下,在史官必将浓墨重彩记录的这一刻,前任帝王、如今的太上皇萧绝,亲手,稳稳地,将那顶沉重的平天冠,戴在了现任女帝沈清辞的头上。
冠冕落定的瞬间,珠玉轻响,仿佛敲响了一个新时代的钟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礼官的高声唱喏下,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席卷了整个广场,直冲云霄。这一次,再无迟疑,再无杂音,只有对这位千古女帝的正式承认与臣服。
萧绝退后一步,与孩子们站在一起,静静地看着他的女帝,他们的女帝,沐浴在阳光与欢呼声中。
沈清辞缓缓站起身,平天冠的垂旒微微晃动,遮蔽了部分视线,却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肩头江山的重量。她转身,面向她的臣民,她的天下。
接过内侍奉上的传国玉玺(感觉像接了个超级公章),她深吸一口气,用灌注了内力、清晰传遍全场的声音,颁布了登基后的第一道诏书:
“朕,承天命,顺民心,继皇帝位。自即日起,改元——启明!”
“启明二字,寓朕与万民,共同开启光明盛世之宏愿!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万岁!启明陛下万岁!”欢呼声更加热烈。
(很好,新公司……新王朝品牌升级成功,启明集团正式开业!)沈清辞内心给自己点了个赞,保持着威仪的姿态,接受万民朝拜。
登基大典在极其成功(且累人)的氛围中落下帷幕。然而,荣耀与喧嚣之后,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星陨教的使者就又递上了帖子,这次附上了一份颇为详尽的“合作方案”。方案中提出,由星陨教派出精通地脉之术的长老,与大晟朝廷派出的队伍(明确要求需有“天命之女”或其血脉至亲同行)一同前往北方“归墟之眼”,在下一个“地脉潮汐”高峰期到来前,布置净化阵法,稳定地脉。作为回报,星陨教希望获得在大晟境内有限度传教、以及共享部分地脉观测数据的权利。
(要求念念同行?共享数据?这条件听着怎么像技术入股还要带核心专利?)沈清辞拿着那份措辞玄奥但目的明确的方案,眉头微蹙。
“他们的目的,绝不止于此。”萧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另一份密报,“暗影查到,星陨教在西域势力不小,但与当地王权关系微妙。他们如此积极介入大晟地脉之事,恐怕也有借机寻找新的立足之地,或者……借助地脉力量壮大自身的打算。”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沈清辞将方案放下,“合作可以谈,但主导权必须在我们手里,念念的安全是底线。至于传教……需严格限制,不得干预政令民生。”
与此同时,关于宸王印最后组件的寻找,也出现了新的情况。太庙找到的那块暗色晶石与黑盒、令牌产生共鸣后,谢景行日夜研究,发现其指向性确实增强了,但指向的方位却并非固定,似乎……在缓慢移动?而且移动轨迹毫无规律,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或遮蔽了。
“有两种可能,”谢景行分析道,“一是最后组件本身具有某种灵性,或在某种特殊环境中;二是……有另一股势力,同样在寻找甚至已经得到了组件,并且有能力干扰我们的探测。”
(副本终极道具争夺战?还有竞争对手?)沈清辞揉了揉额角,感觉这女帝当得,真是片刻不得清闲。内有新政需要推行巩固,外有神秘教派虎视眈眈,暗处还有不知名的对手在抢夺关键物品。
但她看着御案上堆积的奏章(虽然大部分已经被她用“精简化”流程处理过了),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心中涌起的不是畏难,而是无穷的斗志。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这千古第一女帝的椅子,我既然坐上了,就没打算轻易下来!)
她拿起朱笔,在新政规划的草案上,郑重地批注起来。
属于女帝沈清辞的启明时代,就在这内政外交的错综复杂中,正式拉开了波澜壮阔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