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上官连城的属下,如一道黑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翻墙潜入了孙府。
他抬手指节轻叩在书房的门上,此时的钱沫沫正于书房内思索着诸多事宜,被这突兀的敲门声打断思绪,心中满是疑惑。
她轻移莲步,来到门前,缓缓打开门扉,只见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静静伫立。
钱沫沫见状,微微颔首,将他引入书房。
黑衣人踏入书房后,双手抱拳,身姿挺拔,行了一个标准的江湖礼,而后声音低沉地说道:“钱娘子,那穆元已然有所行动。
我们派遣了约十名弟兄,悄然尾随其后,竟跟到了十个不同的庄子。
这些庄子极为隐蔽,皆是囤粮之所,并且他们还雇了专人看守,戒备森严。”
钱沫沫听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朱唇轻启:“还得劳烦你一件事。”
“钱大人请尽管吩咐。”
黑衣人恭敬地回应。
钱沫沫神色凝重,吩咐道:“你去派人严密盯着穆元以及贺天奇。
他们二人但凡见过什么人,都务必及时告知于我,重中之重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会面,不可有丝毫差池。”
黑衣人闻言,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迅速退出房间。
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孙府之中。
恰在此时,孙兴前来书房。
他刚踏入书房,便瞧见黑衣人离去的那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好奇。
他快步走进书房,开口问道:“钱大人,此人是来送消息的?”
钱沫沫轻轻点头,以示肯定。
孙兴不禁感叹道:“此人武功高强,身法如电,真乃世间罕见。
只是不知他究竟是何身份?”
钱沫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说道:“是殿下身旁上官公子的属下。”
孙兴一脸疑惑,追问道:“上官?哪个上官啊?”
钱沫沫忍不住 “噗呲” 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能跟在殿下身侧的上官,还能是谁呢?
自然是那威名赫赫、富可敌国的武林盟主上官连城啦。”
孙兴听闻,顿时大惊失色,高声道:“什么?!竟然是武林盟主上官连城?”
钱沫沫挑了挑眉,笑意更浓:“若不是这般尊贵且非凡的身份,又怎能配得上在殿下的身侧呢!”
孙兴听到这话,心中一震,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初自己装醉之时,竟是上官连城将自己背回的场景。
此刻回想起来,后背脊柱处仿若有一股凉意悄然蔓延,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钱沫沫瞧着孙兴神色不断变化,心中满是好奇问道:“孙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孙兴尴尬地笑了笑,而后将那日装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谁知钱沫沫抿嘴轻笑说道:“孙大人,这可是你的福气呀!
说不定未来这上官公子还可能是咱们的驸马爷呢!”
说罢,她轻轻拍了拍孙兴的后背,接着打趣道:“你这身子将来可真是值钱了,毕竟有可能是未来驸马爷背过的。”
孙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钱大人,您就莫要打趣下官了。
下官如今脊背发凉,都要瑟瑟发抖了。”
钱沫沫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神色一正,严肃地说道:“孙大人,如今粮仓丢失的粮食数量,如今能算得出来吗?”
孙兴点了点头答道:“可以的。”
钱沫沫好奇地问道:“那如何算呢?
若是全都搬开,岂不是会动静太大?”
孙兴浅笑着解释道:“无需挪动,只需听声便可。
敲击陶罐之时,会传出不同的声响,我们便可通过声音来断定陶罐之内余粮有多少。”
钱沫沫听罢,眼睛一亮,立即拉起孙兴的袖子说道:“要不咱们今日便去粮仓盘点?”
孙兴原本脸皮就薄,被钱沫沫这么一拉,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他害羞地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番模样自然被钱沫沫看在眼里,她心中一惊,立即放开了孙兴的袖子,抿了抿嘴,一时间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孙兴轻咳一声,深吸一口气说道:“若是要去粮仓,钱大人或许需要乔装一番。”
钱沫沫听罢,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何难,我曾经为了探取消息,还专门混入乞丐之中呢!
快说吧,我该乔装成什么样子。”
孙兴抿了抿嘴,思索片刻后说道:“可以乔装成我的侍从。
若钱大人觉得可行,我便让管家将衣服送来。”
钱沫沫立即点头应允:“趁天色尚早,咱们赶紧吧!”
待钱沫沫乔装成孙兴的侍从,二人便出了府门,登上马车,向着信州城粮仓疾驰而去。
抵达粮仓之后,孙兴先是带着钱沫沫来到办公之地,而后又告知了曹寿他们的来意。
趁着巡逻守军不在之时,他们三人悄悄潜入了仓内。
他们三人分工明确,曹寿负责敲击陶罐,孙兴负责报数,而钱沫沫则专注地计数。
一番忙碌之后,最后统计下来,粮仓丢失的粮食约莫有六十万石左右。
如此算来,可以确定穆元手中的粮定是这信州粮仓丢失的了。
而今,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抓现行。
可若是他们不再次偷粮,那便无法抓住他们。
钱沫沫思量片刻之后,开口询问道:“我有一个想法,二位帮我参谋参谋。”
孙兴点了点头,说道:“钱大人但说无妨。”
“我觉得咱们可以逼一逼这群贼子。
殿下如今将他们手中大半收去了,那若是再来一位粮贩呢?”
钱沫沫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孙兴听罢,立即明白了钱沫沫所言之意:“钱大人的意思是,直接寻到那穆元,告知他你是李大官人介绍来的。
李大官人的路子是北面,那你便可是西南方向。
如此一来,他们定会想要赚钱,那便会铤而走险,再次来盗粮。
届时,咱们便可来个人赃并获。”
钱沫沫立即点头应道:“对,就是这个意思。届时,嘿嘿……”
接着,钱沫沫狡黠一笑,让孙兴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她。
钱沫沫抿嘴一笑,说道:“孙大人,你可还记得殿下与他们签订的契约?”
孙兴点了点头。
钱沫沫接着说道:“您想,若是咱们抓获了他们,那粮定是要追回来的。
可粮追回了,李大官人的契约不就违约了吗?
按照契约所写,若无法按时交付,便要赔付李大官人三成。
咱们如此不就是帮殿下赚了银子吗?
你我皆是穷人,自然这逼他们偷粮的钱也得去寻殿下。
若再次签订契约,他们交付不出来粮食,那便只能赔个倾家荡产了!
孙大人,你觉得此计如何?”
孙兴听罢,立即对钱沫沫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妙啊,此计甚妙!”
钱沫沫嘿嘿一笑:“那咱们说做便做如何?
这谈生意之事,便交给上官公子的人去负责,孙大人负责盯紧粮仓。
而我,嘿嘿,去给殿下写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