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事宜交由副将处理后,萧夜玄与苏锦书带着那名被杀傀儡刺客的尸体(妥善保存)以及缴获的“幻月”令牌等关键证据,率领精锐暗卫,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
一路上,苏锦书眉心的龙印始终有种隐隐的躁动感,越靠近京城,这种感觉越是明显。尤其是当队伍进入皇城范围时,她清晰地感知到,一股与“贤王妃”耳后傀儡符印同源、但更为隐蔽和强大的阴邪气息,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在皇宫上空,而其核心……似乎正是皇帝日常起居的乾清宫!
“王爷,陛下的‘头疾’恐怕并非自然痊愈。”苏锦书撩开车帘,对并行骑马的萧夜玄低语,神色凝重,“那‘薛神医’的药,有问题。我能感觉到,那是用一种极其阴邪的精神力量,强行压制了病痛,实则……是在侵蚀陛下的神智,如同操控傀儡!”
萧夜玄眼神瞬间冰寒:“如此说来,父皇他……”他握紧了缰绳,骨节泛白,“我们必须立刻进宫!”
无论前方是龙潭还是虎穴,他们都必须去闯一闯!
金銮殿上,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
皇帝端坐龙椅,面容似乎比之前红润了些,但眼神却少了几分往日的锐利,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浑浊与涣散。新任国师“薛神医”,一身道骨仙风的袍服,手持拂尘,静立御阶之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萧夜玄与苏锦书行礼拜见后,皇帝并未如往常般关切问候,只是淡淡开口:“北境之事,朕已知晓。夜玄辛苦了。”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为父皇分忧,儿臣职责所在。”萧夜玄沉声道,随即话锋一转,“然,此次北境之战,背后牵扯甚广。儿臣擒获敌方核心人物,经查实,其乃……贤王妃!”
“什么?!”殿内顿时一片哗然!贤王妃?那个素有贤名的亲王正妃?怎么会成了敌方核心?
皇帝眉头也皱了起来:“夜玄,此事关乎皇室清誉,不可妄言!”
“儿臣有确凿证据!”萧夜玄示意,墨离立刻将保存完好的傀儡刺客尸体抬上,并呈上“幻月”令牌及边境缴获的其他物证。
然而,皇帝看着那具与贤王妃一模一样的尸体,眼神只是波动了一下,并未有太多震惊,反而质疑道:“世间易容之术繁多,怎可凭一具尸体定论?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这时,那“薛神医”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陛下圣明。贫道观此女,面色青黑,死状诡异,倒像是中了某种邪术,被人控制了身形样貌也未可知。夜玄王爷久在边境,或许……是被某些诡谲手段蒙蔽了。”
他将矛头轻飘飘地引向了边境的“邪术”。
苏锦书心中冷笑,上前一步,目光直视“薛神医”,声音清越:“国师此言差矣。是否邪术,一验便知。臣妾不才,对陛下所服用的‘灵药’颇感好奇,不知国师可否让臣妾一观药渣?也好让臣妾学习一下,是何等灵丹妙药,能如此药到病除。”
她话语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锋芒。同时,她暗中催动龙印,清晰地“看”到一股细微的、与傀儡符同源的黑色能量丝线,正从“薛神医”袖中悄然延伸,连接着皇帝的后颈!
“薛神医”面色不变,拂尘轻摆:“王妃娘娘说笑了。陛下龙体所用之药,乃贫道独门秘方,岂能轻易示人?况且,王妃娘娘身怀异宝,”他目光落在苏锦书眉心,带着一丝贪婪与忌惮,“这额间印记,能量诡异,贫道观之,似乎……并非祥瑞啊。恐怕正是此物,影响了王妃的判断。”
他竟反咬一口,将“妖邪”之名扣在苏锦书头上!
朝臣们闻言,看向苏锦书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惊疑。
苏锦书不怒反笑,额间龙印仿佛受到感应,散发出淡淡的、温暖而威严的金光:“国师既然提到我这印记,那便请国师当着陛下与百官之面说说,何为祥瑞?何为妖邪?”
她踏步上前,龙印光辉更盛,那股浩然正气让“薛神医”周身缠绕的阴邪气息都为之紊乱了几分。
“陛下所服之药,名为‘镇魂安神汤’,实则内含‘蚀心草’、‘迷魄花’等阴邪之物,短期可压制头痛,长期却会侵蚀神智,令人心智渐失,最终沦为施药者的傀儡!”苏锦书声音铿锵,将前世所知的一些偏门毒理结合龙印的感知道出,“国师袖中藏有操控符箓,其能量波动,与贤王妃耳后傀儡符印,以及北境狄族萨满所用邪术,同出一源!你,才是真正的妖邪!”
“薛神医”脸色终于变了,厉声道:“血口喷人!陛下,此女妖言惑众,其心可诛!”
萧夜玄适时上前,呈上更完整的证据链,包括灵犀族战士对萨满精神力的分析报告,以及暗中查到的、“薛神医”入宫前与某些神秘人物接触的记录。
铁证如山,环环相扣!
皇帝看着争辩的双方,看着那些确凿的证据,眼神中的浑浊似乎散去了些许,露出了挣扎与疑虑。
眼看“薛神医”就要败露,他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的红光,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捏碎了一个什么东西。
“啊——!”龙椅上的皇帝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抱头,痛苦地蜷缩起来,面色瞬间变得灰败!他猛地抬起头,手指颤抖地指向萧夜玄与苏锦书,眼神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与痛苦,嘶声道:
“逆子!妖妇!你们……你们竟敢在殿上对朕下毒?!想要弑君夺位吗?!”
这一声怒吼,如同晴天霹雳,震呆了所有人!
“护驾!快护驾!”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殿外早已待命的侍卫瞬间涌入,明晃晃的刀剑立刻将萧夜玄与苏锦书以及他们带来的少数亲卫,团团围住!
“薛神医”趁机扑到皇帝身边,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指着萧夜玄与苏锦书,声音悲愤而高昂:“陛下!您看清楚了!夜玄王夫妇狼子野心,勾结妖邪,不仅污蔑忠良,竟还敢在金殿之上对您下此毒手!这是要弑君谋逆啊!请陛下下旨,即刻将此二逆贼就地正法!”
形势瞬间逆转!刚刚还在揭露真相的萧夜玄与苏锦书,转眼间就成了“弑君逆贼”!
皇帝在极度的“痛苦”和“愤怒”中,看着被侍卫围住的儿子和儿媳,眼神混乱而疯狂,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