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郡王可以有两个侧福晋,敢问爷是否要直接提拔塔娜和表姐?”
宜修不太希望佟佳·悦榕封侧福晋,但碍于贵妃和孝懿皇后的情面,也不能避开不提。
“塔娜肯定是要请封的。”太后看着呢,满蒙联姻也是国策。
宜修点头,这便是要拖一拖佟佳·悦榕的请封,也是,康熙不喜欢皇子和他母族佟佳氏走得太近。
“爷,您既封了郡王,有件事儿就不好瞒您了。”宜修戏谑的眼神扫视胤禛上下,说起了向敏嫔要了她侄女的事儿,人正在永和宫学规矩呢,本来是三月入院的。
不过既然爵位下来,出宫开府也就不远了,人还是得早点进院。
章佳·婉清身后有敏嫔和十三,佟佳·悦榕是贵妃和佟佳一族,双方为了剩下的那个侧福晋之位,压根不用宜修开口挑拨离间,自己就会扛起来。
至于贵妃和敏嫔会不会关系交恶,想多了,两人沉浮宫中多年,绝不会为了晚辈争位改变立场。侄女在亲,亲的过女儿?所以宜修才放心跟敏嫔要人。
“这儿……后院你安排就是。”胤禛权衡再三,觉得还是顺从比较好。
这些年习惯了男主外女主内,一旦更改,天知道是十三抓,还是鸡毛掸子,又或是再来一场葡萄架子倒了?
然后,宜修就拉着胤禛规划郡王府的布局。
两夫妻讨论一晚上,宜修折服于胤禛的审美品位,难得主动给胤禛一点点甜头,勾的某人亲自设计了正院——棠安院。
棠安院格局依王府规制设正殿与东西暖阁,整体布局紧扣 “棠棣和鸣、安宁度日” 的意涵,正殿明间,面阔三间,屋梁上描金海棠缠枝纹,地面铺着苏州织造的蜜蜡黄万字纹地毯,毯边绣着一圈浅粉海棠瓣,居中设一张紫檀雕海棠纹宝座,椅背浮雕着 “海棠报春” 图,花瓣层次分明,连花萼上的细绒毛都雕得清晰。
座上铺着杏黄织金福字软垫,两侧各设一张花梨木嵌螺钿的次座,及两侧的落地柱上,挂着两幅缂丝小品,一幅绘 “母子海棠”,一幅绘 “芝兰共生”,明间西侧靠墙设着一架紫檀木多宝格。
过了明间东侧的花梨木落地罩,便是东暖阁,落地罩雕的是 “海棠缠枝抱福” 纹,枝叶缠绕间缀着小小的福字,罩下垂着两层幔帐——外层是缂丝海棠春睡图,浅粉海棠伴着淡绿枝叶,在风里轻轻晃;内层是细润的碧玉珠帘,每颗珠子都磨得圆润,走动时碰撞出细碎的 “叮铃” 声,不吵人却显灵动。
暖阁临窗处设一张紫檀雕芝兰纹罗汉床,床头搭着一条杏黄绣海棠纹的软枕,床尾垂着同色系的锦缎床幔。床侧的花梨木香几上,放一只银胎鎏金狻猊熏炉,香几旁的紫檀螭纹案上,摆着镂空山水纹象牙香盒、填漆嵌珠花鸟痰盒、白玉雕缠枝纹大盘……
“呼呼~~”
胤禛一边画一边说,正起劲呢,宜修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
“有点事儿就凶的很,用得上就笑脸相迎。”胤禛干巴巴笑了笑,点了点某人高挺白皙的鼻子,嗅着她脖颈间透的香气,一手放好纸笔,一手回抱宜修,躺会大床上相拥而眠。
宜修高兴的太早了,等到三月初八,册封礼后,钦天监占卜出了各皇子出宫开府的日子。
胤禔一家在八月末,胤祉一家在十月初,宜修一家则在明年开春。
宜修暗地里骂了康熙两个来时辰——什么不习惯,要挑吉日,实际上就是心疼内帑的银钱。
儿子们要一窝蜂都搬出宫,光是给各家的产业和建府费用,没个两百万两打不住。
太子暗戳戳提了一句,康熙瞬间没了儿子长成、树大根深、皇家子嗣兴盛的喜悦,只余深深的心疼。
连带着这几日怎么看胤禔、胤祉几个怎么不顺眼,各种挑刺,胤禛自然也殃及池鱼,没少被点名骂。
这回胤祺、胤佑不羡慕了,他们也是挨骂的主力军,从后院挑到性格,一连五日都被骂的惨。
宜妃不敢替儿子说好话,荣妃和惠妃更是隐了身——好容易儿子封了爵,万一说错话没把准万岁爷的脉,万岁爷嫌烦,撸了儿子爵位怎么办?
康熙骂完人,定了几个儿子出宫开府的日子,好容易得以休息品茶,还是有些心情郁结,便召来费扬古和曹寅唠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不是几个儿子,哪家儿子之间没点小矛盾。
费扬古和曹寅跟了康熙多年,哪能不懂皇上愁的是什么,各自说了自家儿子们争嘴吵闹的一些烦心事儿。
“臣给几个儿子定的亲,哪个不是用自己的脸面去提亲,现在好了,两个儿媳进门,妯娌之间不对付,连带臣两个儿子之间都生疏了不少。”费扬古捋着胡须,吹鼻子瞪眼,气得不行。
曹寅一脸羡慕,“好歹你有五个儿子,我两个儿子,大的快成人了,小的刚下地跑,就这儿时不时病两场,臣时常忧心膝下子嗣能不能长成。”
龙涎香漫漫,微风吹动翠玉珠帘,康熙愁眉更紧。
对于这么多个儿子,性子各不相同且又难教,康熙自觉他没少费心神教养孩子,如今孩子们一个个长大,成年了,作为一个慈父,如何给这些儿子安排差事,爵位,妻族,他都一一考量过。
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子们兄友弟恭,奈何他这些个儿子,个个出色,却分成几个小团体抱团,大阿哥与太子更是从小不对付到现在。
对于这两个一直很看重的儿子,头更疼了,虽他偏疼太子,但大阿哥他也是上心的,胤祉、胤禛、胤禩都是他给胤礽培养的贤王,可现在,贤王么,老四勉勉强强算一个,剩下的一个比一个有心眼。
三个同病相怜的老父亲,在乾清宫东暖阁倒了一下午的苦水。
宫门落锁,康熙还谈的起劲,险些把人留宫里,费扬古和曹寅低头四目相对时,恨不能把布塞了皇上的嘴,怎么就这么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