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如老牛般的公交车终于完成了使命,带着如月回到了机械厂。
夕阳透过筒子楼照出斑驳阴影,夕阳是温暖的,正如王大妈、玉莲婶、铁柱一家,其它邻里用点点温暖,一寸一寸温暖着林如月的心,即使林志国和杜桂芳,带给林如月十年的伤害,但可爱的邻里和川省的乡亲们,也把这些伤害一点点剥离,使得林如月拥有健康开朗的笑容。
林如月先是到铁柱奶奶家感谢了两位老人无私的帮助。
林如月出门后直奔王大妈家,到了王大妈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王大妈爽朗的笑声和另一个女人——玉莲婶的说话声,林如月顿了顿,轻轻叩响了门板。
“谁呀?进来呗!”王大妈的声音传来。
林如月推开门,看到王大妈和玉莲婶正坐在小板凳上摘豆角,中间放着一个洗菜盆。见到是她,两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脸上露出笑容。
“如月丫头,身体好了没?”
王大妈和玉莲婶一脸关切的看着林如月。
“我好多了,正好玉莲婶也在,我一会儿就不用再去您家找您了,我今天是来感谢你们的。”
林如月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两份用牛皮纸包得四四方方、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鸡蛋糕,纸包边缘微微渗着油渍,散发出甜腻诱人的香气。
接着又从布包里掏出两份包着的几块金黄油亮的桃酥,小心地叠放到掉了漆的八仙桌上,八仙桌被王大妈擦得锃亮,看得出来王大妈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
“感谢王大妈和玉莲婶,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我会不会就这么死了。”林如月露出一脸真诚的谢意。
“呸、呸、呸,说什么死,快吐口口水,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王大妈气急道。
林如月捂住嘴偷笑,随后照着王大妈说的做,“呸,呸”假装朝旁边吐了两口口水。
林如月笑道,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从布包里掏了十块钱,递给王大妈:“王大妈,这是十块钱,也不知道您帮忙垫的药费给够没?您收着。”
王大妈看着那钱,没立刻接。她先是佯装板起脸:“你看你,这是干什么?邻里邻居的,谁还没个事儿的时候?拿回去拿回去,给自己买点儿好吃的补补身子。”
林如月却很坚持,手一直伸着:“王大妈,您一定得收下,您和玉莲婶可是救了我的命呢,那天要不是你们......”她声音有些哽咽,没再说下去。
玉莲婶看着在一旁帮腔:“王姐呀,如月丫头真心感谢呢,你收着吧,以后我们多帮衬着点儿就行了。”
王大妈看着林如月红了眼圈,叹了口气,不再推辞。她接过钱,直接塞进了裤兜里:“行,钱我收了,你这心意我也领了。”
王大妈打开纸包,先拿出了一块最大的桃酥塞给玉莲婶,又拿了一块桃酥给如月,最后自己才拿了一块儿碎掉的最小的桃酥,咬了一口,连连点头:“嗯!又香又甜,好吃!”
林如月手里被塞了点心,看着两位长辈吃得香甜,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而真心的笑容。
夕阳的余光照进屋里,三个女人围站着,说着家常,分享着香甜的点心。空气里弥漫着鸡蛋糕的甜香、桃酥的油香,以及一种更为珍贵的、名为“人情”的温暖气息。
楼道里传来别人家炒菜的刺啦声和孩子跑闹的欢笑,林如月享受着这短暂的温情。
从王大妈家出来,林如月心里那点温暖的余韵还没散尽。鸡蛋糕和桃酥的甜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刚走到自家所在的楼道口,前世对这个家的窒息的压抑感扑面而来,这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林如月甩了甩头,那是前世的自己,今世的自己不再害怕。
林如月深吸了一口气,用钥匙开了房门,看到的是林志国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
林志国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喝着茶,杜桂芳在厨房炒着菜,林如兰手里拿着糕点,一边吃一边靠在厨房门上跟杜桂芳撒着娇:“妈,这个绿豆糕好吃,你明天再给我买点。”
“好,好,好,妈明天就去给你买,再给你买个猫耳朵当零食吃。”
随着林如月的开门进来,一切他们的美好戛然而止。
林如兰一如既往的用厌恶的表情道:“你个贱丫头,你还回来干嘛,你怎么没死在外面......。”那肥胖的厚嘴唇口吐“芬芳”,深得杜桂芳的真传,连表情都和杜桂芳都一致,可以说学得很深刻和到位。
林如月听到这样带着满满恶意的话, 毫不动容,微笑的打开房门,眼神却冰冷得像腊月的冰,眼睛盯着林如兰,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
“啪!啪!啪!”几个正反面的脸蛋与林如月右手亲密的撞击,发出美妙的声音。
“你———”林如兰刚吐出一个字,眼中有着狰狞,脸上露出狠毒的表情,恨不得把林如月撕成碎片,更有着不可置信,曾经的小可怜,露出尖利的爪牙。
林如月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练习过千百遍。右膝猛地抬起,精准而狠厉地顶向林如兰的两腿之间。
脑中的千百次演练,终于得以实践,效果非常好,给自己点个赞。
林如兰的双眼骤然睁大,瞳孔紧缩成针尖般大小。一声闷哼从她喉咙深处挤出,那不是娇弱的呻吟,而是被猝不及防的剧痛击穿后,本能发出的粗重喘息。
她的脸由红转白,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手中的绿豆糕“啪”的掉到地上摔得稀碎。整个人像被抽去骨头般向前蜷缩,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受伤的部位,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林如兰踉跄着后退两步,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她抬起头看向林如月,眼睛里满是震惊和痛苦,没想到的是林如月当着自己爸妈的面还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