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桥上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沈清弦扑到护栏边,幸运的是,紧急疏散楼梯的盖板没有上锁!她用尽全身力气掀开沉重的金属盖,冰冷的铁梯通向桥下昏暗的未知空间。
上方传来徐主任的怒吼和逼近的脚步声。她毫不犹豫,翻身爬下,反手将盖板重重合上!黑暗瞬间吞噬了她,只有头顶盖板缝隙透下微弱的光。她听到上方传来重重的敲击声和模糊的咒骂,但盖板似乎从下面被卡住了。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她不敢停留,摸索着冰冷的梯子,一步步向下。梯子很长,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铁锈味。脚踝的伤处每一次受力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她只能咬紧牙关,靠手臂的力量艰难下行。
终于,脚尖触到了坚实的地面。她打开手机照明,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废弃的市政管道内部,直径约两米,四周是斑驳的混凝土管壁,脚下是干涸的淤泥和垃圾。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里不能久留!徐主任很可能正在调取周边监控,或者有同伙从其他入口包抄。她必须尽快离开这条显眼的管道。
她沿着管道向前跋涉,手机电量告急的提示不断闪烁。走了约十几分钟,管道一侧出现一个锈蚀的铁栅栏,后面似乎是个更大的空间。她用力摇晃,栅栏松动了。她用肩膀抵住,猛地一撞! “哐当”一声,栅栏向内倒塌,扬起漫天灰尘。
栅栏后是一个更广阔的地下空间,像是旧时代的人防工事。墙壁上还有残存的“深挖洞,广积粮”标语。空气流通稍好,但依旧压抑。她不敢开手机照明,只能借着远处通风口透进的微光,摸索前行。
黑暗中,时间感变得模糊。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水流声和机器的低沉嗡鸣。她循声而去,通道尽头是一扇虚掩的、厚重的铁门,门上用红漆写着模糊的“泵站重地,闲人免进”。
水流声和机器声正是从门后传来。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一股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泵站,巨大的管道纵横交错,发出沉闷的轰鸣。更重要的是,她看到泵站另一头,有光线透出,似乎还有一个出口!
希望就在眼前!她闪身进入泵站,借着巨大设备的掩护,向对面出口潜行。就在她快要接近出口时,身后突然传来铁门被推开的“吱呀”声!紧接着是手电光柱扫过!
“在那边!别让她跑了!” 是徐主任的声音!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沈清弦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冲向出口!出口外是一条狭窄的、满是积水的检修通道,通道尽头有向上的铁梯。她拼命奔跑,污水四溅。身后的脚步声和呵斥声紧追不舍。
爬上铁梯,顶端是一个井盖。她用力向上顶,井盖纹丝不动!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绝望瞬间攫住了她!她听到追兵已经进入了检修通道!
就在这时,井盖边缘的缝隙里,突然塞进来一张折叠的小纸条!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快速说道:“左转三圈,向上顶!”
沈清弦来不及思考,依言而行!井盖猛地向上弹开一道缝隙!她奋力钻出,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街心公园的草坪上!而帮她顶开井盖的,是一个穿着环卫工衣服、帽檐压得很低的老者。老者看也没看她,迅速将井盖复原,推着垃圾车快步离开,消失在晨雾中。
沈清弦瘫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惊魂未定。她看向那个复原的井盖,又望向老者消失的方向。是谁在帮她?是周维明安排的后手?还是……另一股势力?
公园里开始有晨练的人出现。她必须立刻离开。挣扎着站起,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与省委大院相反的老城区踉跄走去。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这座刚刚苏醒的城市,也照亮了她前路未知的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