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沿着官道跑了约莫两个时辰,渐渐远离了村庄。
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路面也从平整的官道变成了崎岖的山路——按照中年男子给的地图,穿过这片山林,就能到达下一座城镇。
晚晚靠在林砚怀里,有点昏昏欲睡,小手还攥着他的衣角,嘴里小声嘟囔着:“阿爹,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快了,”林砚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放得很轻,“再坚持一会儿,到了城镇,阿爹给你买糖吃。”
话音刚落,宝马突然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扬起,猛地停了下来。
任凭林砚怎么拉缰绳,都不肯再往前一步。
“怎么了?”林砚心里一紧,警惕地看向四周。
树林里静得反常,连鸟鸣声都消失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带着点莫名的寒意。
他刚想下马查看,就听见“吼”的一声巨响,从旁边的树丛里窜出一只通体黑色的妖兽.
身形像狼,却比狼大了一倍,嘴里长着尖利的獠牙,眼睛泛着红光,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是黑风狼!”林砚心里咯噔一下。
他以前在林家杂役间听人说过,黑风狼是山林里常见的妖兽,速度快,攻击性强,普通凡人根本不是对手。
黑风狼盯着他们看了片刻,突然猛地扑了过来,目标正是马背上的晚晚!
“小心!”林砚一把将晚晚护在怀里,同时拔出腰间的墨色长剑,朝着黑风狼的爪子砍去。
“唰”的一声,剑光闪过,黑风狼疼得惨叫一声,爪子上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瞬间流了出来。
它退后两步,眼神更凶了,对着林砚龇牙咧嘴,似乎在酝酿下一次攻击。
林砚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手心全是汗。
他知道自己没学过剑法,刚才那一剑全是靠本能,要是黑风狼再扑过来,他不一定能挡住。
“阿爹,我怕……”晚晚缩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敢大声哭,怕惊动黑风狼。
“别怕,阿爹在。”林砚深吸一口气,将晚晚往身后又藏了藏,自己挡在前面,死死地盯着黑风狼——就算拼了命,他也要护住晚晚。
黑风狼似乎看出了他的软肋,绕着他们转了两圈,突然朝着宝马扑去。
宝马受惊,猛地扬起前蹄,将林砚和晚晚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晚晚!”林砚在空中紧紧抱住晚晚,用自己的后背去撞地面。
“砰”的一声,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嘴里也泛起了血腥味。
晚晚被他护在怀里,倒是没怎么受伤,只是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黑风狼没去追宝马,反而朝着林砚扑了过来。
林砚忍着疼,举起剑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胳膊根本使不上力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地面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裂缝越来越大,林砚和晚晚连同黑风狼一起,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里。
“啊——”晚晚吓得尖叫一声,林砚赶紧捂住她的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任由身体往下坠。
不知坠了多久,他们终于落在了地上,幸好下面铺着厚厚的落叶,没受太重的伤。
黑风狼也摔了下来,似乎摔晕了,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林砚抱着晚晚,借着从洞口透进来的微光,打量着这个洞穴——洞穴很大,墙壁上长满了青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味,远处似乎还有水滴的声音。
“晚晚,你没事吧?”林砚摸了摸晚晚的脸,声音带着后怕。
晚晚摇摇头,小手还在发抖:“阿爹,我们……我们在哪呀?”
“在一个洞穴里,你先休息一下。”林砚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走到黑风狼的旁边。
(必须处理这只狼,不然它醒过来后果不堪设想,也不能让晚晚看到杀狼的血腥场面.....)
林砚扭头看了眼正在闭眼休息的晚晚,将动作放慢,把黑风狼脑袋砍了下来。
看到一旁的晚晚还在闭眼休息,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一旁的小水潭清理了一下血迹。
清洗完毕后,林砚牵着晚晚,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小晚,你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嗯,阿爹,我记住了。”晚晚听话的点点头。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们来到一个稍微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头,石头上泛着淡淡的蓝光,照亮了整个石室。
“这里好像安全点。”林砚扶着晚晚坐在石头旁边,自己则靠在石头上,后背的剧痛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太累了,刚才跟黑风狼周旋,又从高空坠落,身体早已超出了极限。
“阿爹,你是不是很疼?”晚晚看着他苍白的脸,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好像有点发烧。”
林砚笑了笑,想摸她的头,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越来越沉,眼前也开始模糊:“晚晚,你先在这里等着,阿爹睡一会儿,马上就醒……”
话音未落,他就失去了意识,靠在黑色石头上昏了过去。
晚晚吓得赶紧摇他:“阿爹!阿爹你别睡!”
可林砚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呼吸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那块黑色石头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蓝光,蓝光笼罩住林砚的身体,将他从地上浮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晚晚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却不敢离开,只是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蓝光越来越亮,钻进林砚的身体里,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经历着某种蜕变。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蓝光渐渐减弱,林砚的身体慢慢落在地上,黑色石头也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只是表面的蓝光淡了不少。
晚晚赶紧跑过去,摇了摇林砚:“阿爹!阿爹你醒醒!”
林砚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点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他动了动胳膊,发现脱臼的胳膊竟然不疼了,后背的伤也好多了,浑身反而充满了一股莫名的力气。
“阿爹,你醒了!”晚晚开心地扑进他怀里。
“嗯,醒了。”林砚抱着她,心里满是疑惑——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伤突然好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到一个小小的凸起。
晚晚也凑过来看,小声说:“阿爹,你额头上好像有个东西。”
林砚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面小镜子——这是他从人贩子的布包里找到的,一直没舍得扔。
他对着镜子一看,只见自己的额头上,多了一个淡蓝色的印记,形状像一片叶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却在微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是什么? 林砚心里满是疑惑,却又隐隐觉得,这个印记不简单——刚才那块黑色石头发出的蓝光,还有他突然好转的伤势,肯定都跟这个印记有关。
他试着集中注意力,想着“感受印记”,突然觉得脑海里多了一些东西——是一些断断续续的文字,像是某种功法的口诀,还有一些关于剑法的基础招式。
“难道……这是机缘?”林砚心里又惊又喜。
他想起以前在杂役间听人说过,有些人在绝境中会遇到机缘,获得传承或者力量,没想到这种事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晚晚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奇地问:“阿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林砚收起镜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阿爹没事,反而感觉好多了。我们现在有办法出去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比以前强壮了不少。
他拔出腰间的墨色长剑,按照脑海里突然多出来的剑法招式,试着挥了一下——剑风比以前更凌厉了,动作也流畅了不少。
“太好了!”林砚心里一阵激动。
有了这些功法和招式,以后再遇到危险,他就能更好地保护晚晚了。
他牵着晚晚,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刚才在半梦半醒间,他好像感觉到洞穴深处有一条出路。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果然看到前面有光亮——是洞穴的出口!
“晚晚,我们找到出口了!”林砚开心地抱起晚晚,朝着光亮处跑去。
出了洞穴,外面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宝马竟然还在洞口不远处等着,看见他们出来,欢快地嘶鸣了一声。
林砚抱着晚晚,翻身上马,心里满是庆幸——虽然遇到了妖兽,掉进了洞穴,却意外获得了机缘,这或许就是“祸兮福所倚”吧。
他摸了摸额头上的印记,又看了看怀里的晚晚,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宝马朝着清风城的方向,平稳地跑了起来。
林砚握着剑,抱着晚晚,迎着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