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林还裹着湿冷的雾气,林砚靠在宝马背上,后背的伤口被颠簸得隐隐作痛。
阿瑶走在马侧,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悄悄扶着马鞍边缘 。
她调整了缰绳的角度,让宝马走得更稳,减少颠簸对林砚伤口的牵扯。
林砚察觉到马匹的平稳,低头看向阿瑶,她却立刻移开目光,看向路边的草丛,像是在找什么。
“前面就是瘴气区了,” 陈青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几个布包,“这里面是驱瘴的草药,大家带在身上,别深呼吸。”
他给每个人递了一个布包,阿瑶接过时,指尖飞快地捏了捏布包里的草药,又悄悄放回原位 。
她能感知到草药的效力不足,只能抵挡浅层瘴气,却不能直接说出来,不然肯定会引起林砚的怀疑。
进入瘴气区,雾气瞬间变浓,能见度不足三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叶的腥气。
宝马的脚步慢了下来,鼻子不停喷气,显然很不舒服。
晚晚紧紧抓着林砚的衣角,小声说:“阿爹,这里好难闻……”
“别怕,很快就出去了。” 林砚摸了摸她的头,额间的青岚印泛起微弱的蓝光,能勉强感知到前方的路况。
突然,阿瑶停下脚步,拉了拉林砚的袖子,指向左边的小路。
那条路比主路更窄,却没有瘴气聚集的黑色雾气。
“为什么走这边?主路不是更宽更好走吗?。” 赵磊疑惑地问,他手里的长刀横在身前,警惕地看着四周。
阿瑶低头踢了踢路边的石头,小声说:“刚才看到那边有鸟飞过去,应该没危险。”
陈青皱了皱眉,拿出地图核对,却发现地图上没标这条小路。
可看着阿瑶笃定的样子,又想起她之前总能提前察觉危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走这边,小心点。”
林砚跟在阿瑶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他心里的疑惑更重,却没问出口,只是默默护着晚晚,不让她被树枝刮到。
走出瘴气区时,已近正午。
大家坐在溪边休息,晚晚看到对岸有红色的野果,吵着要吃:“阿爹,那个果子红红的,肯定甜!”
她刚想跨过小溪,就被阿瑶拉住手腕。
阿瑶没说话,只是走到溪边,捡起一块石头,扔向野果旁边的草丛 。
草丛里瞬间窜出一条绿色的小蛇,吐着信子,飞快地钻进了树林。
晚晚吓得后退一步,拍着胸口:“阿瑶,谢谢你!”
阿瑶摇了摇头,走到对岸,摘了一颗野果,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过了片刻,才递给晚晚:“没毒,吃吧。”
林砚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一暖 。
(阿瑶知道晚晚想吃,所以自己先尝一口确认果子有没有毒,阿瑶真的比普通孩子细心谨慎不少。)
刚休息没多久,远处传来脚步声。
陈青瞬间警惕起来,拔出长剑:“有人来了!”
林砚赶紧把晚晚和阿瑶护在身后,赵磊也握紧长刀,朝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
很快,三个穿黑斗篷的人出现在视野里——看穿搭和之前的影阁杀手差不多。
“把那个小丫头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为首的汉子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刀,朝着阿瑶冲来。
林砚拔出墨色长剑,迎了上去,可他后背的伤口还没好,动作慢了半拍,被汉子的短刀划到了胳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阿爹!” 晚晚尖叫一声。
阿瑶突然冲了过去,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朝着探子的膝盖砸去。石子不大,却带着一股巧劲,探子腿一软,跪倒在地。
林砚趁机挥剑,架在了探子的脖子上,另外两个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陈青和赵磊拦住,没一会儿就被制服。
“你没事吧?” 林砚蹲下身,检查起了阿瑶的手。
阿瑶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没事,阿爹你流血了。”
她从怀里拿出干净的布条,踮着脚,想帮林砚包扎胳膊上的伤口,动作笨拙却认真。
陈青看着被制服的三人,皱着眉说:“影阁的人追得这么紧,我们得尽快赶到青岚谷,那里有人会接应我们。”
傍晚,他们在一个废弃的猎人小屋露营。
赵磊生了堆火,陈青在屋外放哨。
晚晚靠在林砚身边,看着阿瑶帮他整理背包里的伤药 —— 她把药膏、布条分类放好,还在旁边放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方便林砚随时用。
林砚看着她的动作,突然说:“阿瑶,到了青岚谷,我们找到叔叔阿姨,就帮你找家人,好不好?”
阿瑶的手顿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借口说自己有点闷,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说完就走到屋外,看着远处的山林,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光洒在她身上,她悄悄摸了摸怀里的黑色令牌 —— 令牌泛着微弱的黑气,黑气则一直延伸至与青岚谷相反的方向。
她站了片刻,转身回到屋里,坐在火堆旁,看着林砚和晚晚的背影,默默攥紧了令牌。
林砚看着阿瑶的背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阿瑶今天很奇怪呀,总是一个人看着远方在发呆,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了?)
林砚没有直接问她,只是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夜里冷,披着吧。”
阿瑶接过外套,披在身上,外套上还带着林砚的体温,让她指尖的凉意渐渐散去。
夜深了,大家都睡熟了,阿瑶悄悄起身,走到屋外。
她看着青岚谷的方向,又看了看小屋的窗户 —— 里面有林砚和晚晚的呼吸声,安稳而温暖。
她摸了摸怀里的令牌,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木兔子 。
沉默了许久,她转身回到屋里,把木兔子放在林砚的枕头边,又悄悄帮晚晚掖了掖被子,才回到自己的位置躺下。
天快亮时,林砚醒了一次,看到枕边的木兔子,愣了一下。
他看向阿瑶的方向,她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林砚没叫醒她,只是把木兔子放在她的枕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