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法器铺就像遭遇了蝗灾一样,货架上的法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这......”
他张了张嘴,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硬是没能憋出后半句话来。
那些在修真界烂大街的小玩意儿——
流光符灯、避雨吊坠、御风纸鸢,甚至角落里积灰的朱砂符文笔,全都成了这些人疯抢的目标。
“这件我要了!”
“别抢,那个是我先看到的!”
“老板,这盏灯打包!”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整个店铺乱成了一锅粥。
最夸张的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叔竟然为了最后一个隔音珠争执起来。
“喂!先来后到懂不懂!”
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人额冒青筋,用力攥着一颗隔音珠,手指勒得发白。
而他对面是个头发花白的大叔,同样不甘示弱,死死拽住珠子的另一头:“谁先付钱就是谁的!你懂什么规矩!”
两人像拔河似的拉扯着那颗可怜的小珠子,货架被撞得摇晃不止,“吱呀吱呀”的响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停停停!都住手!” 杜远吓得赶紧上前拉架。
“这玩意儿可不经拽,待会儿弄碎了谁都别想要!”
最后珠子倒是没碎,但杜远的心快碎了......
他本来只是打算卖点杂货打发时间,谁知道会引发这么大动静?
最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人盯上了他打磨法器用的工具台。
那位头顶锃亮的大叔眼睛发亮地摸着杜远的工具,那架势像是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老爷子,您这套工具看上去就不一般,卖不卖?价钱好商量!”
杜远:“......哈?”
大叔的手指轻轻地抚过每一件工具,仿佛在抚摸情人的手,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冲这年头感,摆在家里当收藏品也很有面子啊!”
杜远的眉头一跳,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这些可都是他从修真界带来的老伙计,跟了他几百年了,哪能说卖就卖?
他赶紧用身体挡住自己的宝贝工具,双手做出推拒的姿势:“不卖不卖!这些都是吃饭的家伙!”
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的空档,杜远快速躲到柜台后面,偷偷掏出手机。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敲击,几乎要把屏幕戳穿:
【北冥小子!救命!!!!!】
【老夫要撑不住了!!!!!!】
【速来!!!!!!!!!!!】
发完还觉得一连串感叹号还不足以表达他的绝望,又补上了十几个泪流满面的表情包。
发完求救信号,杜远稍微松了口气,可一抬头,就对上几十双亮晶晶的眼睛。
全是等着围观他这个“储物戒制造者”的热切眼神。
还有人举着手机对准他,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老爷子笑一个!”
“这就是做出空间戒指的大师啊!”
“大师,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老爷子,储物戒啥时候补货啊?”
“您是怎么做到的?那戒指的原理能不能讲讲?”
杜远额头上的汗珠地冒了出来。
他下意识想板起脸赶人,但又想到自己现在好歹也算个“名人”了,总不能太失风度吧?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绷住表情,摆出一副“我很严谨”的姿态,清了清嗓子:
“咳......储物戒确实暂时售罄了......”
结果这话刚出口,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大学生立马接茬:“我们知道啊!就是想来看看能做出储物戒的仙人长啥样!”
这句话让杜远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的老脸一红,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随后又强装镇定地整理了下衣领,故作高深地捋了捋胡子笑吟吟地笑着说道:“瞧这说的,过奖了,还有......”
他一脸严肃地纠正道:“这是储物戒,不是空间戒指!”
围观群众哄笑起来:“好好好,储物戒!”
就在这时,一个举着话筒的女记者挤到了最前面:“杜大师,能接受一下采访吗?我是《科技前沿》的记者,您能透露一下储物戒的制作原理吗?它的空间压缩技术是否会对现有行业产生革新性影响?”
杜远一脸懵逼:“啊?这个......要说起储物戒的制作工艺,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他的眼神飘忽,开始胡乱编造:“首先要寻得上好的空间石,再用独门心法......老夫自幼钻研空间法则,历时百余载......”
接下来十几分钟,杜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天山玄铁”“九幽冥火”之类的术语往外蹦,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有人还小声嘀咕:“这大师还挺幽默......”
记者忍着笑继续问:“那您预计下批储物戒什么时候能上市呢?”
杜远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这个......最快也要两周......”
“啊?!”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哀嚎。
“那我下周再来碰运气吧......”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大学生失望地嘀咕。
记者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话锋突然一转:“对了杜大师,您知道白芸小姐现在在哪里吗?关于她是奇幻动物园幕后老板这件事情,您能说几句吗?”
杜远的笑容瞬间凝固。
“呃......这个嘛......”他眼神飘忽,额头的汗珠子越来越密集。
完了完了完了!
他怎么知道白白丫头跑哪儿去了?
而且这种问题他哪儿敢乱答啊!
就在杜远即将被记者围堵得无路可退时,门口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紧接着,一条笔直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拨开众人走了进来。
北冥面无表情地站到杜远面前,银灰色的狼耳微微抖动,冷冷地扫了记者一眼:“不好意思,不接受采访。”
记者被他的眼神震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话筒都差点掉在地上。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不情不愿地退出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