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友这么一喊，一连的战士们全都起哄：“连长，说两句，说两句……”
王风哭笑不得地抬手示意，众人慢慢安静下来。
他开口道：“那我就简单讲几句。”
王风年纪本就不大，从外表看更像个小青年，而一连中还有不少老兵，从年龄上算，他更像是他们的后辈。
可这些老兵听一个“娃娃”讲话，却没觉得别扭，反而觉得亲切。
那是战火纷飞的年代，谁有能力打鬼子，谁就能赢得尊重。
王风早就打定主意，讲几句实在话。
他开口说道：“我年纪小，和各位老兵比起来，更像是你们的子侄一辈。哪有晚辈给长辈训话的道理？那我就提几个问题，大家一起想想。你们知道，咱们打鬼子，打仗最关键的，是什么？”
一个年轻战士举手喊道：“连长，我知道！”
“你说。”
“是装备！只要咱们装备跟得上，打鬼子绝对没问题。”
这话一出，不少战士纷纷点头。
多年的抗战让他们深知，装备落后一直是八路军的一大短板。
若非如此，鬼子早就被赶出中国了。
王风笑了笑：“这话有道理。那我再问你，国军的装备比我们强得多，他们为什么没能挡住日寇，反而让小鬼子一路打进来了？”
战士们静了下来。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说清楚。
每个人心里或许都有自己的想法，可能是对国军的不满，也可能是轻视。
但既然都是打鬼子的队伍，哪怕战斗力有差距，说到底，又有多少区别呢？
那些在前线拼死作战、流血牺牲的英雄，不就是从这些队伍里站出来的吗？
“连长，如果装备不是决定因素，那就得靠胆量了。不怕死，敢往前冲，才能赢。”
“对对对……”
“大家都这么觉得？”
许敬友忍不住问：“连长，那打仗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王风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答案。我现在说的，只是我的答案。在我看来，打仗最重要的，是心中有信仰，并且愿意为它疯狂。”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人什么时候最可怕？一个战士，什么时候能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你们有没有想过，敌人最怕的是什么样的我们？”
王风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有力，战士们全都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答案只有一个……疯！”
“一个人一旦疯起来，就什么都不怕了。哪怕敌人再强大，也会害怕、会退缩。因为你知道，一个不要命的疯子，是最可怕的。”
“那时的我们，哪怕鬼子砍我们三刀，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反手捅他一刀。”
“那时的我们，哪怕弹尽粮绝，也要发起最后的冲锋。”
“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从敌人身上撕下一块肉。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要让敌人害怕，让敌人发抖。这就是‘疯’的力量，是赢得战争最恐怖的武器。”
看着战士们若有所思的表情，王风继续点燃他们心中的热血。
“我说这些，是想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我这个人，打仗不要命，够疯，所以大家叫我‘王疯子’。”
“但我不只是自己疯，我带的兵，也必须疯。你们得有这个觉悟。”
“一连以前什么样，我不问。但从我来了之后，做什么事都得拼尽全力，争第一。冲锋要冲在最前面，打仗要有狠劲，有疯劲。”
“抢战功、分装备，也得抢在别人前头。一连，只能做第一。”
“遇到困难？被人欺负？要是你解决不了，那就别待在一连。为啥？因为你身边可有一百多个兄弟，啥困难解决不了？谁敢欺负你？”
“我今天不是来训话的，是来告诉你们，咱们一连的精神是什么，信仰是什么。只有一句话……‘疯’。”
当战友们说起我们一连时，眼里带着敬重：“看，那就是疯子连的人。”
当敌人遇上我们时，脸色发白，心里发怵：“那是疯子连的八路，一帮不要命的狠人。”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成功了。
疯子连，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这样的人。”
王风几乎是喊出这句话的。
一连一百多名战士齐声鼓掌，拍得热烈，拍得痛快。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又热血的话，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连长。
一些老兵心里嘀咕：难怪他能追着日军大队跑，果然是个疯子。
这一回，怕是也得跟着他再疯一回。
那个年代的军人简单直接，尤其是八路军，心地更纯粹。
王风没有多说什么大道理，却让每个人心头都燃起一团火。
看着战士们眼里透出的期待，王风咧嘴一笑：“大家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
“有没有这个胆量？”
有……
“好，那今天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叫‘解放天性’。”
王风嘴角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突击队的老队员们熟悉这表情，心里不由得一紧。
旁边的战士还在傻笑，许敬友忍不住拍了拍他：“兄弟，还笑呢？被咱们连长盯上，你的好日子估计到头了。”
那战士一愣：“老许，你是突击队的，连长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这话啥意思？”
许敬友苦笑：“啥意思？当年训练时，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你猜叫啥？”
“叫啥？”
“黑心阎王。”
“啥意思？”
“等着瞧吧。我们突击队常说，不哭也得流两行泪，不死也得脱层皮。”
“许敬友，你小子在那儿嘀咕啥呢？”
“啊？没说啥，啥也没说，嘿嘿。”
王风瞪了他一眼，回过头继续对一连战士说道：“第一课，是解放天性。人做事缩手缩脚，肯定干不好。打仗更是这样。只有彻底放开自己，抛开所有杂念和恐惧，才能变得疯狂、勇猛、无所畏惧，让敌人看到你就怕。”
可到底啥是解放天性？王风给出了解释：“现在，你们一个一个来，对着团部方向，用尽全力吼一嗓子。”
一连战士们：……
这算是个啥训练？